正在写泳池进水出水的经典问题时,忽然笔下一抖,再听‘砰——’一声,后山上空响起一道破空的枪声。
顾莞宁抬手捂住耳朵,扭头去看后面的大山。
冯秀芝似乎也吓到了,脸色有些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扔下针线篓子,“莞宁你搁家里待着我去外头看看。”
冯秀芝小跑着出门,不多时送三个孩子回来。
这么会儿工夫,后山又响了几道枪声。
三个孩子也有些害怕,瑟瑟发抖围在顾莞宁身边,她摸摸兜,从兜里掏出几块奶糖来分给他们。
嘴里含着糖,大石头三个也没那么害怕了。
快下工的时候,杨碧兰急吼吼回来,周身喜气洋洋,“莞宁你在啊,老三下山了,带了几头野猪和一堆猎物回来,都在大队部呢。”
顾莞宁松了口气,“程砚洲没受伤吧?”
“哪能受伤?”杨碧兰摆手,“他当兵训练过的,再说还有老多人一起呢。”
“马上他就回。爹娘还搁那头等着分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嫂子先去做饭,做好了咱们先吃。”
三个孩子跟杨碧兰一起进厨房。
进去没一会儿,院门嘎吱一声响,程砚洲回来了。一扭头,程砚洲看到顾莞宁,眉心微蹙,他提步迈过去。
顾莞宁站起来,没等站稳就被人拉进怀里,用大衣裹起来。
嗓音有些干涩沙哑,程砚洲低声问:“怎么穿这么少?”
周身都是程砚洲滚烫的气息,带着侵略涌向自己,顾莞宁脸颊一红,结结巴巴:“你……你抱我做什么?被被被人看到再……”
话还没说完,厨房门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关上。
大石头踮着脚,插上门栓,扭头看杨碧兰,“娘,我想吃鸡蛋。”
顾莞宁:“……”
她低头捂住脸。
暂时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程砚洲垂眸,看向躲在他胸前跟只鹌鹑似的小知青,白皙小巧的耳垂通红。
他抿着唇角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你会害羞?”
顾莞宁:“?”
她抬头瞪程砚洲。
脸颊也红透,杏眸湿润润的。
看在程砚洲眼里,就是生气都软绵绵的。
顾莞宁紧绷着小脸,“不不是害羞!我这是热的!”
摸到顾莞宁的手握住,程砚洲用事实说话,“可你手是凉的?”
顾莞宁要气死了。
她……她……她拿头去撞程砚洲,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他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硬?
程砚洲连忙脱下大衣,给顾莞宁裹上,掰着她的脸细看,额头上一块红。
“用那么大力。”程砚洲张开手心放在她额头上轻揉,“生气了?”
顾莞宁偏头,不想说话。
程砚洲轻轻把脸掰回来,“别动。”
两人离得很近,气息缓慢地交缠。
顾莞宁两颊的温度攀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自在地往后要躲。
程砚洲任由她拉开距离,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害羞。”
顾莞宁:“……”
人话?
揉好,程砚洲直起腰,回到最开始的话题,“怎么不穿大衣?”
“我不冷。”顾莞宁偏头闻了闻,嫌弃地皱眉。
拦住她脱下来的动作,程砚洲还帮她紧了紧衣领,“你嫌弃我?”
顾莞宁抬起下巴,任性又娇气,“臭!”
程砚洲:“我都没出汗。”
顾莞宁神情微讶,“爬山怎么可能不出汗?”
程砚洲轻笑着反问:“以为我是你?”
顾莞宁:“……”
顾莞宁咬牙切齿。
就连耳边的碎发都在表达愤怒,翘起来张牙舞爪地挑衅。
程砚洲抬手替她掖在耳后。
“臭也忍忍,天黑了冷。”
顾莞宁裹着大衣坐下来。
好吧,其实不臭。
程砚洲擦把脸,也搬了凳子过来,随手拿过她出的习题来,看到第一题他就:“……”
“粮仓漏了是不是该修?”
程砚洲指着第一题问。
顾莞宁抬头去看。
‘假如队里的粮仓出现破洞,破洞每小时漏粮十斤,那么请问三个小时漏多少斤?’
这是一道由加法转向乘法的过渡问题。
顾莞宁解释:“这是应用题。”
程砚洲:“应用题的意思不是,应用到实际中解决问题吗?实际中,粮仓漏了应该立马修。”
顾莞宁:“……”
曾经她也有这样的考虑,但是被游泳池类型的应用题拷打过后,她就再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不懂。”
顾莞宁的回答苍白又无力。
程砚洲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半晌,“好吧。”
过了没半天,他又拿一道跑步的问题来问顾莞宁,“按照实际情况,一个小学生半小时匀速跑完五公里不减速……”
顾莞宁夺过习题册,搬着凳子离远,“我知道!”
“你不许再看!”
程砚洲缓缓点头,闭上嘴。
如果他还想结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