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的肺都要气炸了,伸手就要去掐何采薇的脖子,何岷抓住张浦的手臂,道:“张浦,你不要欺人太甚。”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令张浦大怒,挥起拳头就朝何岷打去,何岷眼疾手快往后一退,拳头落了空。
张浦还要发作,何采薇立在原地笑道:“张公子说岷哥哥没有资格,那颍州府周家该是有了吧!”
“什么!”张浦没反应过来,举着拳头转过脸来。
“那幅画已经被我买下,是送给颍州府周家老安人的见面礼。”何采薇不徐不疾地说道,“张家祖上不过出了几个秀才,颍州府周家可是顶顶的大户人家,不说祖上出的十几个进士,如今还有任职六部的大官,若是说岷哥哥没有资格,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跟周家争抢呢。”
张浦终于看清站在眼前女子的容貌,柳叶弯眉,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般,穿着一件雪青杭绸
绣连枝的月裙,头发简单的用银点翠蝴蝶簪弯起,整个人立在那里,不卑不亢,气质清丽。
张浦也听家中长辈讲过,这陶家不知走了什么好运,寄居在家中的姑奶奶入了周家大当家的眼,下个月就会嫁过去,而那姑奶奶还有一个女儿,之前与何家断绝了关系,这事闹的沸沸扬扬,莫非就是眼前这女子。
张浦向来口不饶人,但也懂得权衡利弊,略一思索,就对何岷道:“这事就此揭过,不要让我下次看见你。”
然后就带着人匆匆离开。
何采薇目光落在街道对面,方才她与张浦周旋时,那里站了一个人。那人静静地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意,旁边还有一个随侍,与那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不经意望过去时,感觉到那人投过来冰冷的目光。
她觉得很奇怪,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但她确定应该是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等张浦走后,她再看过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何采薇也没多想,只是有些疑惑,何岷笑着道谢,何采薇说道:“这人欺软怕硬,他既然拿功名压你,你就拿官职压他,这种人气度小又蛮横,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何岷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对何采薇说:“你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在外不要委屈了自己。”她毕竟不是周家人,寄人篱下,若是受了委屈,就回他们二房住。
何采薇是明白何岷的意思的,有这样关心她的亲人,她已经知足了。
“保重。”何岷笑了笑,不等她回话就大步越过她,头也没回的走了。
何家没落,今后的路对何岷来说只会更加艰难,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愿岷哥哥榜上有名、仕途顺遂。
望着何岷走远的身影,何采薇轻声道了句“保重”。
没多久,传来一个好消息。
郑家人终于洗脱冤屈,何蔚礼入狱后,刑部发现此案疑点重重。
何家出事之前何蔚礼就得知按察使钟大人有意翻查郑家的案子,但那个时候三房的案子已经了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郑家有没有罪早就与他不相干,所以并无分心阻扰此案。而方晖被抓后,何蔚礼更是没有心思理会郑家的事。后来他被定罪后,按察司有人来问话,他咬死不认,藏有淮西叛军的书信,这只会加重他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