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阿美达开摩托车加上走山路,到天人洞要三个小时,现在,不到一小时,她就和岚天拉着手,走着到天人洞的最后一百多级的岩石楼梯。
这里是大龙树山深处最高峰的山腰,一个天然的山洞,高度超过30米,深20多米,这个洞向着西方,没有其他山峰的遮挡,每日的夕阳,都恰到好处地把最后一缕阳光,照进山洞深处的一处石座,石座位于一间依山开凿的小房间门外,直径一米不到,里地面80公分左右。
当岚天和阿美达走上最后一级台阶,便看到盘腿坐在石座上的依达甚古,在夕阳的余晖下,她是那样庄静慈祥,没有一点不满懊恼,原本闭着眼睛的依达甚古,忽然张开了眼睛看着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喜悦满足的笑容。
“阿天,你来了!”
岚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双膝下跪,对地面的石子棱角完全不在意,一下一下向着依达甚古跪过去。
此时在岚天的眼中,老奶奶那种庄静从容,仿佛观音再世,普度众生。
到了奶奶座前,岚天忍不住趴在奶奶腿上,从一开始的轻轻抽泣,渐渐放声嚎啕大哭。
依达甚古只是笑着,抚摸着眼前的孩子的头,“莫哭,莫哭!”
阿美达站在依达甚古的身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不时地拭眼泪。
一年前,依达甚古手里拿着一本残破的线装书从房间走出来,轻轻吹了两下,“阿美达,你偷看过这本书吧?”
“嗯!”阿美达伸了伸舌头,“但是这都是什么字?我看不懂。”
“这是我们苗族的文字!”
“啊?我们苗族不是只有语言没文字的吗?”
“不是没有,只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了,而且一直由祭司负责传承。你先烧点开水,帮他清洁一下身体,趁现在还早,你出去村里转个圈,找一套男子衣裳给他换上。我要进去准备施法。”说完依达甚古就转身回了房间准备。
阿美达知道,奶奶说的这么严肃,这法肯定要耗费许多心力,所以检查了一下那野人身上的牛筋绳没问题,就支起火塘烧开水,自己一个呲溜到村子上找衣服去。
“阿嫲,他刚才吃的蓝色的粉末是什么呀?为什么他吃完一喝水就晕倒了?你教我的术里面没有这个呀?”阿美达一边用湿布沾着温水给野人擦着身体一边问。
“阿美达,那不是你我能掌握的术,这坛精粉,已经传下来不知道几代祭司了,但是从我继承祭司的时候是16岁时,这坛精粉就是这个样子,几十年来,无论是潮湿还是炎热干旱,这精粉都不会有变化。是与这本天书一起每代祭司最重要的传承,而这本唯一的苗族书,里面提到的,也就是说精粉的事。”
“那书里说的是什么?”阿美达连忙问。
“书上说:有一天,山里会出现恶魔,他会驱赶最毒的毒虫,会啃吃它们,追赶它们,那时,祭司就要去引诱他,用蓝色的精粉将他引到水边,恶魔吃完精粉,就一定会喝水,只要喝水,就一定会晕倒。
但是他不是恶魔,是我们的救星,祭司要用我们苗家针灸帮恶魔排毒,再用锁魂蛊,把他的魂魄引导归元,让他恢复神智,帮助他,成为他的助力,将苗族的所有秘术尽传于他。但是书的下半部已经遗失,后面说的什么也无从知道。”
阿美达一边听一边翻着这书,“这上面的字阿嫲都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别说我,就是我的师父,我师父的师父,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都不认识这些字,只有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