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陶氏絮絮叨叨地说着,何采薇也不插话,笑着听着。陶氏说到这里神色暗淡了下来,叹口气。
何采薇上前挽着陶氏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陶氏回头看了看她,目光也不由变得坚定起来,然后笑着点头,“是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岷哥儿高中,肯定能堵住外头的嘴,欢哥儿、酬哥儿和鹏哥儿都能再进书院,三房会越来越好的。”陶氏说着,但想起之前二房所为,心里始终有些膈应,放下笔,拉着何采薇到软塌坐下。
“这人呐,还是真会见风使舵。”陶氏轻轻叹气,“当时在公堂上,若是二房帮着说句话,巩老太太也不会晕倒,三房或许就不会落到那个田地。”
何采薇心里清楚陶氏的意思,三房出事后,二房一直未让人来看望巩老太太,后来大房出事,二房急于撇清关系,母亲与周家的婚事传开后,二房老太太连氏又亲自来嘘寒问暖。何岷高中,立即让人赶来颍州
府送信。
二房确实八面玲珑、相机行事,但三房那事不能全怪在二房头上。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何蔚礼和方晖。
就算二房帮着三房说话那也无济于事,何蔚礼和方晖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二房还会跟着受牵连。
虽然她不认同二房所为,但二房明哲保身的做法确然为何家保留了一点儿实力,今后何家三房还得借二房的力扭转眼下局面,在外人眼里,二房就是三房的靠山,一荣俱荣,是为一体,这些都是旁人无法帮衬的。
何家败在官名上,就得依靠后辈再重新站起来,才能得到世人的认可。
何岷中举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陶氏想着之前的事苦苦一笑,“我哪里还有资格责怪二房,当时我就在他们身边也阻止不了这场悲剧,眼睁睁看见”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何大才夫妇的死,陶氏一直背负着,她始终心里有愧。虽然这事与她毫不相干,但因为何蔚礼这层关系,陶
氏便不自觉将这些错都归咎于自己,觉得自己有罪。
何采薇将头靠着陶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在何家的事中母亲只是一个外人,您已经为三房做了太多事,他们都能明白的,您无需内疚那些不好的事都过去了,母亲当下最要紧的是向前看,今后能帮到三房的就尽量帮,凡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
母亲很多年前就被休回娘家,大房和三房的事始终是何家的事,说到底与母亲并无关系,真正该愧疚的是她,要不是她改变了许多事,三房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但过去的事已经发生,再内疚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做些实事来帮衬三房。
母女两人说了些话,何采薇看时候也不早了就起身告辞,走的时候又叮嘱母亲不要忘记跟舅舅提开米铺的事。陶氏笑着答应。
何采薇出了门,陶氏让人拿来针线篮挑了几个刚绣好的荷包绢帕,抬头对柳妈妈说道:“挑几套上好的首饰放在荷包里一并送回去,让嫂嫂带给琇莹,琇莹快要出嫁了,这些东西不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