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远将她掰正送回原位,不多久她又缠上来,再掰,她又来。
无奈,只得合盖一床被褥,任由她搭腿抱臂。
这下林晚宜终于安稳,鼻息清浅均匀。
这回轮到沈意远受苦了,他初尝滋味,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儿,冲了个凉水澡才堪堪冷静下来,结果她这样软绵绵地贴着他,心火又燃起来了,几乎睁眼到天明。
清晨雪停,冉冉升起的太阳映照在积雪上,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窗又倔强地穿过层叠的幔帐,照亮昏暗的床铺。
林晚宜还没有睡够,拉起被子盖住头,遮住恼人的亮光。
熟睡时或许不显,这半梦半醒间门,胳膊一抬牵动腰肢,酸得她溢出轻哼,困意被强制驱散。
昨日她眼泪攒在眼里就睡了,现下眼皮似千斤重,酸酸胀胀的,仿佛随时能淌下眼泪来。
旁边罪魁祸首正揽着她睡得踏实,林晚宜气恼,踢了他一脚,扶着腰钻回自己被窝里去了。
嘟嘟囔囔嫌他矫情:“半夜还要缠在一起,真是麻烦。”
破晓时,沈意远才静下心阖眼睡去,虽然没睡几个时辰,但他一向警醒,林晚宜稍一动弹他便醒了,只是碍于两人相拥而眠,太过亲近,怕她害羞不知如何面对,才一直不动假寐。
结果她倒好,刚醒来就倒打一耙,忘了睡后究竟是谁纠缠谁。
林晚宜不知道沈意远醒着,朦朦胧胧地又要坠入梦乡,只差最后一点儿又要睡着时,她猛地掀被起身,一下牵扯太多,酸胀如潮水般涌来,差点又把她眼泪逼出来。
沈意远听到动静后睁开眼,看她眼睫处的泪光叹了口气,温声问她:“怎么了。”
林晚宜想也不想,瞪他一眼:“腰酸!下回不教你了!”
沈意远理亏:“帮你揉揉吗?”
虽然昨夜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毕竟是两个不甚熟悉的人,沈意远拘谨也怕她拘谨。
“哼。”刚睡醒还带着些起床气,加上身上不舒服睡得不够足,林晚宜脾气坏极了,头一昂,斜眼睨他,“揉啊。”
她和沈意远不同,她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习惯了被人爱。
她看来,沈意远恋慕她,两人又做了夫妻,他就是她的所有物了,他乐意帮她揉腰就由他揉,没什么值得害羞的。
沈意远看她这又哭又恼的模样,想起来行宫里见她落泪的两次,皆是这般表现,想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软糯的嗓音没什么气势,倒也可爱。
帮她揉腰。
他的掌大,手上力道又足,顿时酸涩感觉减轻了不少,林晚宜舒服得眯起了眼,一时忘了起来是为了什么。
还是沈意远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忙拨开他的手,唤秦桑绿枝进来。
“要敬茶的。”
她虽娇生惯养,但该有的礼节她不会含糊,成亲第一日该向长辈敬茶,她知道轻重缓急,不会耍娇躲懒。
沈意远房内不留人伺候,但他的习惯,他不打算强加于她,起身穿衣:“祖母昨日回了平南将军府,没有留下。”
沈老太君体谅他们夫妇新婚,知道他们累了一晚上,早晨起来肯定难受。若留下,他们少不得一早起来敬茶,是以昨日宴席散后便跟着顺昌伯他们走了。
林晚宜躺下了:“那我们……”
“午膳时去。”门外有动静,听脚步声,应该是踌躇着不敢进来打搅,沈意远加快动作,“你再睡会儿,我在刻武堂,有事派人去叫我就行。”
林晚宜不想当什么勤劳的人,能多睡会儿当然要睡,蜷在被子里,不是很真心地说:“怎么不叫我帮你穿衣?”
沈意远衣裳都穿好在系腰带了,看她躺着压根没有起来意思的样子,心里发笑:“你腰酸,需要休息。”
说完心中诧异,一夜的功夫,拘谨陌生竟消减了不少,倒真像对儿恩爱夫妻。
林晚宜没有应声,他回头看她,原是已经睡着了。
放轻脚步出去,让秦桑绿枝莫进去打扰她,又吩咐外头声音小些。
想起昨夜换被褥时姑娘疲累的模样,秦桑绿枝对视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
回笼觉最酣甜,无人打扰,林晚宜一觉睡到日上竿,腰上的酸劲儿消了不少,优哉游哉地梳洗更衣,同沈意远一道往平南王府去。
新妇登门,顺昌伯一家也在岱通院候着。
见他们并肩而来,沈老太君高兴极了,喜笑颜开地喝了孙儿媳妇茶后,给了个厚厚的红包,又把一早备好的翠玉镯子套在林晚宜腕子上。
“灿灿腕子细,这圈口有些大了。”
沈意远在旁边解释:“这是沈家老祖宗世代传下来的。”
林晚宜朝着沈老太君甜笑:“真漂亮,谢谢祖母,大些正好防着我以后胖了。”
顺昌伯见到镯子脸色变了。
这是沈家给嫡长媳的信物,他……不该得。
心气不顺,寒暄时说话也不太客气。
林晚宜扯扯沈意远的衣袖,贴在他耳边低语:“二叔好像有些婆妈,怎么阴阳怪气的?”
背后议论别人不是君子所为,说长辈的坏话更不应该,但他语气实在不善,明显针对沈意远。
她护短,受不得这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