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想听,他也没必要这时候说出来惹她生气。
抛开心中杂念,将人锢在床榻上。
围场三天攒下的火,不是简单一场雨就能浇熄的。
林晚宜呜咽一夜,晨光微熹时才阖眼。
本该睡个懒觉的,偏今日相府摆宴庆贺二哥哥中了进士,她需回去陪着娘一道操持。
秦桑绿枝来唤她时,她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揉着腰缓了许久都起不来。
她皱着脸:“不然让人去相府递话,就说我病了。”
绿枝帮她垫了个软枕在腰下:“那可不行,今日是大日子,晚些时候王爷也会去,姑娘又没提前跟王爷套好话,万一说漏了就惨了。”
有绵绵的软枕托着腰,她舒服得轻哼:“嗯……”忍不住冒出个哈欠,眼尾沁了泪光,“可是真的困啊……”
哼唧了一夜,她的嗓子哑得很,刚刚才喝过茶,这会儿又干了。
“再倒杯茶来。”
秦桑倒了茶过来,教她:“姑娘你慢慢喝,一小口一小口喝更解渴些。”
林晚宜也不是渴,就是嗓子里很干,喝多少水都不管用那种,不过还是听了秦桑的话,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趁她喝茶时,绿枝支招:“去了相府也是陪着夫人说话,不若姑娘之言近日未曾睡好,去梧桐院里歇一歇就好了。”
秦桑用指节敲她的头:“在围场睡不好便罢了,这都回望京两日了,怎还会睡不好?且府里摆宴,族亲们早晨便会到,会帮着夫人一起迎客,姑娘去梧桐院睡着,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秦桑下手不重,绿枝摸了摸额头:“我这不是看姑娘缺觉,想睡不能睡可难受了。”
床褥是是什么时候换的她们心里有数,满打满算姑娘也才睡了两个多时辰,怨不得她犯懒起不来。
“王爷也是的,明知今日有事,怎么还不知节制,拉着姑娘……”
秦桑死死捂住她的嘴:“小心你的嘴。”
她们亲近,私下里说话有时没什么遮拦,林晚宜没觉得她说得过火,只是耳根处悄悄热了起来。
最开始可不是他拉着她胡闹啊。
不过他也享受了,早晨他神清气爽,留她一人腰酸背痛,就由他替她背了这黑锅吧。
“是啊,都怪他不知节制,再有下回不理他了。”
绿枝掰开秦桑的手,快速冒出一句:“怎么不是这回啊?”
“哎,你可真行,这都能说得出话。”秦桑重捂住她的嘴。
绿枝挑眉,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谁也没听懂,不过看她表情,应该是得意嘚瑟的话。
林晚宜将脸埋在被褥里,遮住脸上渐起的红晕:“这回、这回不是要回相府嘛,他是沾了二哥哥的光。”
秦桑绿枝相视一笑。
姑娘绝对不是会将气攒到下一回一起算的人,肯定是舍不得王爷了。
笑闹过了,林晚宜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她们帮林晚宜揉了会腰,伺候她梳洗更衣。
更衣时见着林晚宜身上的红痕,比早十几天的红梅还灿烂,秦桑她们先是倒抽口凉气,后又红了脸,再不敢直视,垂眼匆匆为林晚宜换了里衣。
莫说她们了,饶是林晚宜看着也蹙了眉,暗骂:“属狗的啊。”
怪不得腰也酸腿也酸,他发起狂来哪是她这小身板承受得住的。
连脖子上都染了红痕,绿枝用脂粉遮了好久才完全盖住,遮好后又怕磨掉显现出来,换了件衣领稍高的衣裳挡住才彻底安心。
到相府后,她哈欠来时都掩帕避开众人视线。
周夫人是她亲娘,她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周夫人。
趁族亲们从祠堂处出来往后院去,周夫人拉着林晚宜问话:“不舒服还是没睡好。”
林晚宜如实道:“没睡够。”靠在周夫人肩上撒娇,“娘,真的好困啊,脑袋晕乎乎的,只想着睡了。”
“你啊——”周夫人点她因哈欠多了晕红的鼻尖,“你二哥哥难得有个风光日子,蔫头耷脑的算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去自己院子里补眠。”
林晚宜看不远处的族亲,嘟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你也知道啊。”周夫人气笑了,“越过越小了,去吧,娘给你找理由。”
“娘真好。”她仰面蹭周夫人的脸。
周夫人伸手挡住:“好了好了,妆面叫你弄花了。”
知道娘会善后,林晚宜反精神了些:“怎么会,娘天生丽质,妆花了也是天仙。”
“得了,快去歇着吧,睡够了来后院帮我。”
林晚宜真的缺了觉,几乎沾了床就睡,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无人问她去向。
今日宴席是为庆贺林晏昼得了进士之名,前后不过三天,能聚这么多人,一是周夫人办事快,二是走得近的人家都知道林晏昼此番要参加武举,这两天都等着消息,一得了信就准备好了要来今日宴会。
要说为什么这么急呢,还是因为琼林宴就在十多天后,武科举到底不如文科举名声大,到时文状元名头一出来,可不抢了武举这边的风头。
到底辛苦了这么些年,周夫人不想林晏昼受了冷落,一刻不歇地张罗为他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