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律少有的狷狂样子,一时间让童谣难以适应。
曾经她追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冷淡模样,像高高在上的谪仙,平日里也是极少开口与她说话。
几年不见,这人不仅变得多话,性子也张狂起来,童谣在心里感叹。
罗宾律背对着窗外,长身而立,他不说话的时候屋里就寂静无声。
这让他感觉自己在童谣面前仿佛就是个透明人,先是拦路石后是透明人,他心里蓦然生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要是以前他如此羞辱童谣,她一定会拼命解释的,再不济也会委屈的跑走。
可如今,病床上安静的女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罗宾律凝着眉脸色难看,一阵风似的走出病房,顺带将门重重甩上。
人一走,童谣下床给顾南安打电话,“南……南安,我想出院了,我得回去把屋里打扫一下。”
顾南安此时正好走到他家的车库,“行,稍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说完像怕对方拒绝似的立马挂断电话,长吁一口气。
这边童谣无奈的收起手机。
门又“砰”的一声打开,罗宾律立在门口,脸色黑沉的快要滴出墨般,“童谣,以后不许去招惹言言!”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他脸上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童谣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三番五次的跑来警告,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生怕谁不知道江心言是他的心尖宠么!
只怕她一再强调不会对江心言做什么他也不会信,童谣索性开了口,“嗯。”
表示自己不会去招惹江心言,看到江心言也会绕道走,罗大少尽可放心。
但是,听到她的回答,罗宾律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闷闷胀胀的憋人得慌。
气氛僵持着,童谣自顾自整理东西,丝毫没受影响,再转身的时候,门口已经空荡荡的。
罗宾律在走廊坐了很久,下楼的时候,正好在医院大门口碰到匆匆而来的顾南安。
说来两人学生时代也认识,近些年因着童谣的关系并没什么私人往来。
可是碰面了打声招呼是必须的,罗宾律脚步定住,眉梢微挑,“几年不见,顾大少来医院,看病?”
讽刺意味颇浓,顾南安只是笑笑,气势却丝毫不减,“接一个朋友。”
错身而过,罗宾律嘲讽的勾起唇角,想起他那所谓的朋友脸色又变幻不停。
一个小时后,顾南安送了童谣回家,到门口的时候,童谣死活不让他进去帮忙。
无奈之下,顾南安只得叮嘱了又叮嘱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童谣关上门搁下东西环顾四周,目光触及落满尘灰的家具,以及每一个她万分熟悉的角落,心里的那股哀伤难以自持。
母亲已经不在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世上再没有与她相依为命的人了。
童谣抿着嘴,眼泪掉得无声无息,生死之间的距离带给人莫大的悲恸,也带给她无尽的后悔。
她当初该听母亲的话。
不嫁给罗宾律就不会有这么多追悔莫及的事。
良久,童谣擦干脸上的泪,“没关系,我会好好生活下去,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忙碌的收拾打扫,结束时已是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