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脸色骤变,是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的、转脸就一头栽进虚空中,跑得不剩残影。
计谋用过一次,第二次就很难再把猫骗出来了。丹生羽明哪能这么轻易放它走掉,连招呼都来不及与三人打过,也一尾游鱼似的溜进虚空中、只给三人留下长发一晃而过的虚影。
落后一步出来的首席法师没能追上他们,左右一看,只好叹息。
“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反正烂摊子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收拾了。
一只影子猫踩着太宰的头蹦到江户川乱步怀里——它也没能追上先知大人,只好窝进对方同体怀里、暂时吃吃代餐。
名侦探的绿眼睛和影子猫对视片刻,互相嫌弃地躲开,倒也没有分开。
无辜被踩的太宰磨了磨牙,将矛头对准了森先生。
“既然决定了要炸楼,森先生不如快想想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得搬出去?”
森:……
森先生一窒,看向旁边立着、笑吟吟的[费奥多尔],干巴巴问:“一定要炸吗?”
说实话,他真舍不得。
将属于丹生羽明的幸灾乐祸按下去,温和苍白的首席法师点头。
“起码这一栋是绝不能留的,大楼里的东西也不能搬出去。如果有什么需要转移的机密资料、就尽快复制一份带离吧。”
得了准话、再也没有转圜余地。森闭了闭眼、忍住心痛,拉开门对外面的芥川吩咐了一声。
准备准备,要拆家了。
芥川虽然不懂,可首领的命令就是一切,于是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
森先生更心梗了,某一瞬间他眼中的芥川好像变成了一只西伯利亚知名雪橇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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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越发的混乱了。首领下达的命令叫许多人手忙脚乱,索性这乱中有序、如火如荼地复制走一切可以带走的资料。
[费奥多尔]抬头,远远看向首领办公室的位置。那窗边似乎多了一个无头的人影、天台站上了什么东西。
这空荡荡的大楼终于消失了本就不多的活气,其中的阴暗只站在外面就能看得清楚了。
大楼的影子骤然缩成了一团,在一种朝向整齐的影子里特立独行。
许多地上的死者从里面爬行出来,那竟然还有些外国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立刻蜂拥而上,将它们围堵住了。
梦回当年三方势力混杂的魔灵之战。与之前不同的、他们现在也成为了赶猪大军的一员,甚至是主力军。
赶回来的中原中也按捺着没有动,他感觉到藏在大楼里还有更加危险的东西没有出手。
在那之前,[江户川乱步]先回来了。
先知年轻的脸上还带着郁闷,瓮声说:“跑掉了一块无名诗篇。”
他好像一只没能逮到喜欢玩具的猫。
被首席法师安抚地拍了拍头:“这是你早就预见的事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叫人生气啊!”
一个不信命运的人,要被迫去见证那些必然发生的命运,上天真是太残酷了!
先知抓住好友的手,更气了。
江户川乱步走过来把猫塞回给他。名侦探看着手背上若隐若现的印纹,随口说:“你还真能操控时间啊。”他看得出这印记是起定位作用的。
先知严肃地纠正:“这不叫操控,我们关系很好的!而且这种方法不能轻易用,很容易迷路。”
大抵还有很大的副作用吧。什么都瞒不过名侦探的眼睛,只是对方不说,他也就不提了。
他们闲聊间,一声长长的腔调就从对面的大楼里传出来。
中原中也一听这个声儿,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跃跃欲试。
[江户川乱步]也支棱起来:“终于来了!”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费奥多尔]手上突兀地出现一本白皮书。这书浮在空中,书页徐徐翻动,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写。
雷霆力量暴虐,正常人使用还好。首席法师的身体脆弱,所以将得到的书页制成法器辅助使用魔法。
太宰唏嘘,怪不得先知大人不让他们打主意,不会魔法、拿了东西也确实没用。
“退开。”
少年先知一声低喝,手掌朝向白皮书。
大楼周围凭空升起低旋的狂风,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统统被朝外推开,青色风影呈巨大囚笼状将其与外界隔绝。看似脆弱的一层风却在地上死者靠近之时足以将骨骼血肉搅碎成沫,可怖至极。
一道暗红身影破楼而出、如同染血烈阳,盘旋在其中。那暴虐力量令人望而生畏,每每与狂风囚笼碰撞都要发出激烈刺耳的声音。
它不断上升,好似真的要变成另一轮太阳,却无法在囚笼中寻到突破口。站在远方极目远眺,只能看到风柱与天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