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车上有几个木桶,几个仆妇神色平静,但她却看到其中一个仆妇紧紧攥着把手,额头上满是汗水。
何采薇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尽管极力掩饰,但她眼中的慌乱还是流露了出来。
程妈妈显然不想过多纠缠,应了话,对那几个仆妇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儿,外头还等着呢。”
然后冲着何采薇一福身,就匆匆往前走。
不知是因为那几个仆妇紧张还是地上嗑到了石头,那木板车突然往一旁倾斜,何采薇几步上前帮着扶稳。
一阵折腾,木板车总算平稳,上面的木桶也没掉下来。
程妈妈向何采薇道谢,何采薇笑着告辞。
等听不见身后的声响了,莲香撇撇嘴道:“程妈妈也太不将小姐当回事了,板着一张脸,一点儿都不近人情”
说着,转头去看何采薇。
却发现小姐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眸光呆滞惊恐,双手也狠狠地攥着。
莲香大惊失色,“小姐,您怎么了?”忙伸手去扶何采薇。
何采薇僵硬般地转过脑袋,半晌吐出几个字。
“快,快走。”神色间惊慌失措,完全不似将才在程妈妈面前应对自如。
莲香不明所以,但小姐吩咐下来,又是这样一个情形,万万不敢耽搁。
奈何一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走不快,莲香不得不半
搀扶半背着她,使出浑身力气两人跌跌撞撞往外挪。
可这样也太慢了,要是程妈妈追来,她要怎么办?
这边几个仆妇推着木板车往府外走,程妈妈突然顿住脚步,目光落在木桶间的缝隙里,看到一截半旧不新摊开的粗布。
“不对。”程妈妈一下瞪圆了眼睛,“你们先去后门。”
撂下这句话就匆匆调头往方才的小路奔去。
等她一路气喘吁吁回到那岔路口,前头已经不见了何采薇主仆的身影。
她快步往前走了一段路,听到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小姐,您看这花真像蝴蝶,难怪取名蝴蝶兰。”
“还有这个,这野花也开的好,小姐,奴婢摘一朵给您吧。”
“不可摘下来不到一天就会谢掉,在这儿多好,花期有一个月呢。”
程妈妈往里走了走,看到莲香围着花丛左顾右盼,何采薇依着块大石而坐,轻轻揉捏着小腿,似乎是走累了,腿脚有些发酸。
她应该没看到吧。
若是看见,这会儿哪会有心思安然的在这里赏花。
眉眼间的冷意悄然隐没,程妈妈放下心,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莲香走到何采薇身边俯耳道:“小姐,她走了。”
何采薇“嗯”了声,莲香扶着她起身,她的手脚一片冰凉,掌心里全是冷汗,后背也湿透了。
还好她急中生智,不然肯定会被程妈妈识破。
她的腿脚发麻,莲香扶着她慢慢往外走。
“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莲香忍不住问。
小姐突然就成这样,是和程妈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