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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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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子们联名上书请愿,乞求礼部将今科会试所有卷子张榜示众——请愿书一直递到麒麟宫,几位阁老犯了难。

“一应考卷全在弥封所存档,如何张榜?况且今科总有四千八百六十三名举子,三场考试下来每人也有十二张卷子,哪来那么大的榜?难倒要把整个贡院外墙都糊上?”

简直是胡闹!

阁老们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拿递到眼前的这块难啃的骨头毫无办法——乔阁老是主审,这请愿无论应与不应,都不能两全;贵妃薛娘娘那边也因着内外帘主考皆是她自己点的缘故,亦找了个籍口避嫌。

无可奈何,阁老们联袂去了紫极朝天阁,找到陛下跟前。

……

敬德皇帝自打一应朝政都托付了之后,终日迷恋黄冠,沉迷丹汞,宛若一个地上逍遥神仙。

如今这神仙听着阁臣几番诉苦,歪在朝天阁大坐床上,迷瞪着眼睛,晃了好一会儿神才道:“哦?既然举子们要张榜,那就张嚒!自古取士,落第者多如牛毛,那些文章,朕当年也亲览过——嗳唷,都写成什么样?车轱辘话连轴说,什么‘久矣夫,千百年来已非一日矣’,简直可笑!他们不嫌寒碜,便张榜去!”[注1]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几个也是这样想头,那些落第举子的考卷若张之以榜,未免贻笑大方,有失国体。况且——”

敬德皇帝却懒怠听他们诉苦,挥挥手:“举子闹事,兹事体大,你们若非要找个主心骨,那就……找太子去罢!一切但凭三哥儿处置!都别来扰我!”

就等陛下这句话了,几个阁臣忙不迭应是,可算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了。

……

敬德廿三年的桂榜,众位考生因及第者多为权贵富贾之子,文理不通之辈,群情激奋差点围了贡院。

有学生做讥讽对联“埋首作答满卷十三经注全不认识,举目环顾座上一二考官皆是阿翁”,又有江南书生做《天下学子归心策论》,一时传得满城风雨,民间亦议论纷纷。

两难之际,皇太子裴宛接受诸举子请愿,在顺天府挂了案,钧命吏部侍郎李仁卿任钦差,一体查明今科会试是否存在舞弊藏奸之实,又在明德宫会见群臣,商榷张榜试卷一事。

……

李钦差脚打后脑勺忙碌了半月有余,终于查出一个冒名顶替的誊录官,以此为口,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举揪出二十来名收受重金贿赂、为权贵富商之子开通关节、公然买卖贡士名额的蠹虫!牵连之下,桂榜上竟有愈五十名及第贡士名不副实!

案情札子一递到明德宫,便惹得朝野震怒,四方哗然——

“…然后皇太子殿下一日之内连发三道钧旨,着大理寺正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御史组成班底,严查、严判今科弊案!三司会审,蠹虫伏法,礼部尚书黄彬革职贷命;内帘十二房同考官,八个涉案,皆判流徙!所有行贿作弊举子一律追毁出身以来文字,永不许应举;外帘主考柳静言监察不力,降两级,罚奉一年;内帘主考乔泽臻,就是跟白二你对呛的那个老头儿,得了个‘疏忽职守’的判词,罚奉三个月!”[注2]

白徵跣足跌坐在榻上,抚掌大笑:“好!真叫人大快人心!”

“还有更解气的呢!东宫太子还有钧旨下来,着今科会试桂榜作废,令经筵日讲官嵇仓任主考、詹士府一干春坊大学士任同考,重新阅卷!重新放榜后及第贡士旋即就在麒麟宫兴泰殿参加殿试!”

“这么赶着趟儿的,是骡子是马可得拉出来遛遛!”

“主考、同考都是东宫的人,这回不能有弊案了罢?”

“哪能呢?你没有听见民间百姓都传嚒,说当今太子殿下,勤政爱民,英明睿智,是‘当世三英’之首!况且你瞧他总理今科弊案如此神断神速,便可知一二了!”

曾是碧山诗社一员的武怀侬忙道:“别的不敢说,要说太子殿下的为人,列为可以尽信!当年浣州白案震惊朝野,诗社上下一百多人牵涉其中,因常常雅集议论国事,被划为白党,差点就获大罪,还是殿下说:‘书生以笔报国,岂能与贼混为一谈?’,遂极力周旋,才保全了我们。”

邱燕去也附和道:“是呐,若说当今太子殿下,虽年轻,却实在是位体恤下情、仁心仁闻的储君呐!”

白徵笑道:“瞧你们夸得,竟真有这么好?只可惜无缘拜见,若登科,琼林宴他得去罢?我定好好瞧他一瞧!”

武邱二人相顾一笑,道:“那愚兄两个就先预祝白二公子大登科了!”

……

十月初六,会试重新阅卷后张榜,并明发一条召旨:允许落第举子限十日内领走考卷,若觉考官评判有失公允,或内有情弊,可赴部具呈,验实纠参,钦此!

一时之间,京师数千落第举子,无不奔走相告,竞相领卷!

大公主裴甯今儿进宫向陛下请安,从紫极朝天阁里出来,便往东宫方向拐去。

明德宫。

阳光透过窗棂,倾泻进来,照得地上绣着狻猊食虎的栽绒地毯迸出一线金光。一身燕服的青年便在这束光的余晖里临一幅字帖,见裴甯进来,粲然一笑。

“我以为你在看捷报,怎么还练上字了?”

裴宛搁了笔,笑道:“随意练练。”从多宝阁上取出密匣,拿出一份札子来,交与裴甯。这是周子衿的手札,哑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裴甯读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阿姐叹什么气?”裴宛领着她走到沙盘舆图旁,取下两枚角旗放在手里,“开春以来,抚北军几次分道深入草原腹地,如今塌它王庭部众仅分布在陀川、黑瀑河一带,据屠臣探报,只剩两万余众,且多是妇孺。”

“我是盼着这一天呐,斩草除根指日可待!”

“斩草除根……就没必要经我们之手了——我已让屠臣会见狮子王,草原上的事,说到底是他们的家事。”总也不能杀尽了,这话裴宛咽进肚里。

裴甯轻轻颔首,明白了他的意思。

裴宛指着沙盘上一个点,道:“眼下屠臣来信,说想要在古雅增设驻兵,然后再开一条从古雅到莫尔道大关的驿路,专走军械辎重,这样往后一旦有战事,西北可以即刻驰援扈、连二州,也能免掉德州每逢灾年仍要筹粮的压力!”

裴甯看着舆图,“不错,而且邺州也跟古雅驿路是通的,古雅补不上的,还有邺州。”

两人又在沙盘舆图上推演许久,哪处是要塞要增驻兵,哪处可以屯粮补给,哪几处又可以互成掣肘。

……

裴甯:“戍北安定,防御弥坚,周子衿立下如此大功,你打算如何赏他?反正我是做好年底跟老王爷们打嘴仗的预备了。”

裴宛:“立功就要赏,如此大功,自然是封公赏爵,至于老王爷们有什么异议,阿姐不用理会,把弟弟推出去便是。”

裴甯失笑,又道:“…三哥儿,你有没有想过,周子衿眼下统率二州军政民事,是实打实的无冕北境王,你就不怕?”

不怕他将来恃功自傲,独揽戍北军政大权,作威作福?

裴宛自然也明白裴甯话里未尽之意,停了一停才道:“我也想过的,所谓治吏济民,治吏是头一则,这其中的张弛之度,我还需历练的多。不过屠臣的为人,我信得过,况且这些原也是我答应了他的。不光是他,连抚北军也都要有抚恤,他们在戍北荒原一扎十来年,也是太苦了……不说这些,若日后屠臣始有贰心,我也总能想出法子钳制。”

“既有忧虑,那就再拉拢得紧一些嚒!我瞧着也不必着急封?->>裁垂渚粑唬迸徨腹展账裘迹骸八褂懈雒妹茫闳17吮闶牵忝橇┳鲆銮祝癫徽弦耍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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