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中原中也怀着离大谱的心情和两个小伙伴躺到了温暖的大帐篷里。
“…”
&039;所以我的睡前故事也没有了吗?&039;
中原中也感到了生活对他这个弱小无辜的小幼崽的欺骗,然后只得怀着悲愤欲绝的情绪进入了睡眠。
“诶?怎么就睡着了?”
本想偷偷叫小伙伴晚上一起探索森林的果戈里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一秒入睡,然后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真睡着了啊…”
有点不高兴的果戈里像叽叽喳喳的小鸟般开始呼唤自己的挚友了。
“费~佳~佳~小丑~要出去玩~”
这么说着,睡在中间的果戈里就开始对自己右侧的费奥多尔动手动脚,想要强行把挚友唤醒。
走了一下午,已经很累的费奥多尔本来就睡着了,然后生生被果戈里唤魂似的吵醒了。
觉得完全不能忍的费奥多尔将藏在自己袖子里装着可以令人快速昏迷气体的试管打开,直接拍到了果戈里脸上。
他冷眼看着果戈里瞬间昏迷,然后歪头砸进被褥里,有些庆幸自己有备无患而随身带着的麻醉气体。
“就知道你晚上不安生。”
他盯着果戈里的白色头发半晌,然后狠狠的揪了下他白白嫩嫩的脸蛋,最后还是心软的给他盖好了被子。
&039;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039;
来到普希金家里后天天晚上被夜袭的费奥多尔为别墅里完善的化学用具及试剂点了个赞。
———
在所有人均进入梦乡后,独自住在单人帐篷里的魏尔伦走到晚上还停留在野炊地点的棕熊旁。
她伸手揉了揉棕熊趴卧在地并在听到动静后机灵的动了动的熊耳朵,然后半靠在它身旁坐了下来。
“不出来吗。”
魏尔伦有些无聊的把玩着从额前编到发尾的小辫子。
她原本松散的束在脑后的金色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腰间,在月色朦胧的夜晚里泛着点点微光,就如同堕入地上的星辰,带着一种静谧的美。
在夏季森林里活动的萤火虫似乎是被那隐隐约约的光所吸引,渐渐的如众星捧月般的围绕在她身边,然后…本不应该出现在地面的繁星般的景象似乎就在此展现。
“只是有点可惜…”
来人其实已经在暗处站了很久了,但是面前如同画师精心绘出的画卷实在让人不愿去打搅。
&039;但…现在可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啊。&039;
他从暗处走出,慢慢挪动到与魏尔伦相距十米后就不再走近了。
“你还是如曾经那样不怎么喜欢靠近他人。”
魏尔伦盯着这足足十米的距离,然后抬眼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一身黑到即使在这个相对明亮的月色里也黑的几乎快找不到边缘的人形生物。
“契诃夫。”
她念出来人的名字,然后看到面前之人迅速后退了一大步。
“…要不还是让另一个你出来吧。”
“我觉得我可以。”
契诃夫有着一头乌黑透亮的墨色长发,眼睛是如波斯猫般的异瞳,也因此,他常用一个有些陈旧的单边眼镜遮住其中的一只。
而现在,他只露出了左边的明亮蓝瞳,而拿镜片遮住了右边稍显暗沉的绿色。
穿戴着黑斗篷的契诃夫把脸藏在黑色的围巾,闷闷的反驳着魏尔伦的话语。
“只是两个人而已。”
&039;…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欺负社恐。&039;
魏尔伦无奈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眉眼,然后默默的等契诃夫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接着开口。
“你想谈什么。”
她尽量转过头,不去用目光直视契诃夫的身影,然后才用不带情感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契诃夫为了克服自己的社恐其实做了很多努力,虽然相比于他的商业天赋而言,这些努力几乎算是无用功,但是他还是勉强可以当面与别人交谈了,只要——对方只有一个人,并且不要盯着他看。
当然,最好说话时是没什么感情的机械音就更好了。
所以现在,当魏尔伦相当没有情感的问话声传到他耳朵里时,他明显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普希金知道了吧。”
契诃夫的声音有些低落,不过普希金会察觉到这件事的确在他的预料番围之内。
毕竟七年的相处可不是什么书本上的一句简略的话语。
“他现在不知道你要做去什么。”
魏尔伦想了一下普希金这几天的行为,虽然发现没有什么不对,但还是出于本能的谨慎分析了些可能。
“也有可能他猜到了一点,但具体你想做什么他还不知道。”
她伸出手比划了出了一个小拇指指节的长度,形象的概括了这“一点”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怕他突然发现不对,从而阻止我罢了,毕竟…他可不想任何人为了他而牺牲掉什么。”
契诃夫明白自己最近藏的很好,连每个月必备的信件都是暂时托付给了费奥多尔…虽然最后还是到了魏尔伦手里就是了。
但是——
“他可是西伯利亚逐渐升起的太阳啊!”
契诃夫想起自己送给普希金的太阳耳坠,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浅笑。
七年的时光足够漫长,它足以让两个不怎么相互了解的人成为密不可分的同伴,也足以让一个封闭自我的家伙渐渐向外面探出了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