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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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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之前在监狱里被人拿磨尖的牙刷捅穿了肺,申请了保外就医。但因为考虑到他这个人危险性大、而且最近风头正紧,所以今天做完手术,夜里监狱就安排了人打算把他送回去的。结果路上……”

车辆在行驶过程中突然失控,翻下公路。

最后更好死不死,直接滚落进湍急江水之中。

“目前具体的情况还在调查,捕捞人员也已经就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忧愁:“不过到现在为止,还只找到了部分的车辆残骸。没有明确的人员伤亡反馈。”

“……车上一共有几个人?”

“五个。”

而大波浪顿了下。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似乎在现找资料。

半天过去,她才迟疑着答复:“应该是五个,那边监狱的基本配置就是这样。司机,护士,两个负责押送的警员,再加上陈之华。”

……司机和护士啊。

解凛闻言,眉头却顿时紧锁。

多年的卧底生涯,让他对这种随机“不定向”人员超过半数的配置实在不大信任。

毕竟换了平时、普通的囚犯或许还好。

但对陈之华这样一个充分熟悉“警匪双方”的危险分子来说,一旦警员的人数无法完全压制他的“野心”,便存在了微妙的可操作空间。

而且。

“从医院……”

他低声重复。

突然又回想起那天白骨身上窃听器录进来的只言片语。

【安排得差不多,等他伤好一些,从医院出来——】

这个他指的会是陈之华吗?

可是陈之华毕竟已经入狱多年。

照理说一个养在监狱的废人,其身上的利用价值,应该不值得那群人再大费周章才对——更大的可能,难道不是彻底抹杀他说出交易名单的可能性?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这边的方向就错了?

陈之华和他的交易也好。

“组织”对迟雪的悬赏也罢。

这一切的种种。

“车上的实时监控查过了吗?”他突然问,“执法记录仪呢?”

“监控只录下了前面他们上车的情况,中间好像是车里出了什么事、两个负责押送的警员吵起来了——后面监控和记录仪就被关了,现在还在查。得等等看能不能从江里捞出点什么。但如果确认这是一起严重事故的话……”

电话那头的大波浪欲言又止。

但其实言下之意亦很明显:

以陈之华术后虚弱的身体状况,一旦证实坠江为真,则很有可能他已经在这起事故中丧命。

而陈一旦身亡,也意味着他们这次回到南方的“任务”彻底宣告破产,那么,毫无疑问,解凛之前向上级申请的警力增援也将大打折扣。

但迟雪身上的危险还未解除。

解凛当然听懂。

无奈脑子此刻还受着不久前意外旖旎的影响,实在不是冷静思考的良机。

默然许久,也只能回她一句:“你那边有新消息尽快通知我——我之后会再找老头子商量。”

得到肯定回答,随即挂断电话。

然而。

没了大波浪的声音在一旁“暖场”。

原本就安静的客厅,此刻更是陷入一片死寂。

“……”

迟雪手里捏着那本存折,乖宝宝似的坐在沙发一侧。

解凛一扭头。

“我我。”

她脑子里分明还浆糊一片。

在想刚刚的事——想着那个吻。

见状却又忍不住马上打破沉默。

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那个,电话,呃,说什么了?”

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能显得不心虚似的。

反正她才不心虚。

迟雪想。

而且解凛又、又没有女朋友。

这,成年人了,亲一下,很正常吧?

该不会因为亲了下就绝交吧……

而解凛静静站在她面前。

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模糊的轮廓。

不过很明显,从她手里存折封壳的边角被揉皱的程度上来看,纠结和无措的心事八成也都写在脸上。

他看在眼里。

却竟莫名松了口气。

至少紧张的不止他自己。

“电话里说。”

解凛遂轻声向她解释:“陈之华在回监狱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在调查中。”

“陈……?”

然而迟雪对这个名字显然还有些陌生。

好半天过去,乱糟糟的脑子才终于反应过来,这名字指向的是自己那位疑似的生父。脸色一变,正要细问。

解凛的下半句话却已然紧随其后说出口:“不过,刚刚那边也告诉我,说亲子血缘鉴定报告出来了,已经证明他和你之间不存在血缘关系。”

迟雪闻言愣住。

下一秒,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意外。

这几天来悬在胸口的大石却终于落地。

她原本因担忧而僵直不已的背亦瞬间松懈下去,靠向沙发。

只是忧愁仍未解。

心说如果自己不是陈的女儿,那么那个素未谋面的生父究竟是谁?

为什么黄玉的表现会那么反常——愈来愈多微妙而无人解答的疑惑攒在心头。

四目相对。

她最终迟疑着,又问了解凛一句:“那,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吗?”

“是。”

“……”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说,“给我几天时间,我要确定‘他们’也知道这些情况,才能够确保不会有人再盯着你。”

在此之前。

得让人再想办法黑进一次那边的网络才行。

解凛想着。

手上却突然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侧头看,果然,见自己那被“□□多时”的老婆本存折,又被迟雪原模原样地递了回来。

“那这个我暂时用不到了。”

迟雪说:“你拿回去。”

“……”

“解凛。”

过几秒,她又说。

想来存折虽塞回来了。

然而她握他手指的手却没有撤回去——而是仍虚虚攥着他那几根手指。

像是要提醒他攥紧那存折别掉,实际上,却又更像小孩子家试探性的牵手。

她说:“你没有女朋友,我没有男朋友。”

又说:“而且我亲了你要负责。”

说到“负责”那两个字。

太过心虚紧张,还险些咬了舌头。

解凛的表情亦变得古怪起来。

他的视线原本定在两只手上,后来是她的眼睛。

不知何故,此时却竟突然飘到她的嘴唇。

非礼勿视。

他想。

然而沉默的表象下,是心里骤然的“无能狂怒”和一团乱麻——这辈子似乎难再有这样的自我怀疑时刻——他心说你疯了,现在应该想想以后要怎么计划,但你现在在想什么?收收心吧。

然而眼神却仍是不受控制。

因迟雪此刻望着他。

唇上因亲吻而遗留下的湿润似乎还在。

纠缠过的旖旎气息

似乎还缠绕不散。

这一晚的一切,仿佛让他打开了某个不得了的闸门。

门外是许多年来的同一个梦——而梦里的主角永远是她。

是床单濡湿的惊醒,是少年时耸动的欲望。

是她因颤抖而下坠颤动的长发。

是她情动的眼神和红润的嘴唇。

是洪水猛兽般压抑亦不休的欲望。

——她原就是他的欲之本身。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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