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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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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切都好。”展昭走过去,握住那只满是老茧的手,“王……王爷请放心。”“天书的事,包在老夫身上,他只管做他的帝王就是。”帷幔中传来疲惫的声音,“还有,别叫王爷,我只是赵珏……”“是,阁下。”展昭轻声道。“你,你给老夫讲讲,你们现在查到哪里了?这,这事情,要早日……解决才行……”“现在已经很晚了,阁下您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明日展昭再来和您商量这件事。好不好?”展昭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答复。他悄悄的将床幔掀开一角,发现赵珏已经睡着了。展昭笑着摇摇头,将赵珏的手放到被子里,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拉好床幔。端起桌上的托盘,像灵猫一般,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当他回到厅堂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回来了,低着头坐在桌边。他身边有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在吃饭,白禄正拿着筷子为两人布菜,不时担心的看白玉堂一眼。见他进来,两个少年忙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猫儿,你来了。”白玉堂闻声抬起头,眼中有了血丝,脸色也不怎么好。“玉堂你怎么了?”展昭算了算日子,离他发作应该还有几天,“他们是……”“小侄白云瑞,见过展叔叔。”较大的一个少年双手抱拳,又暗自踢了身边面露怯色忘了打招呼的少年一脚,“这是我弟弟白云翔。”“展……展叔叔好……”“不必多礼。”展昭忙扶了云瑞云翔一把,“你们接着用饭吧,凉了就不好了。”他对白禄点点头,那老爷子便“小少爷小少爷”的哄着两人坐下继续吃饭。“到底出什么事了?”展昭拉着白玉堂走到外面,“看你脸色差的……”“猫儿,我嫂嫂不见了!”白玉堂一拳狠狠的锤在旁边的柱子上,压抑的挫败感终于在见到展昭的一刻释放出来。“在哪里不见的,什么时候的事?”展昭一把握住白玉堂还想继续捶打的拳头。长嫂如母,他明白白夫人对白玉堂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白玉堂摇摇头,这才是他觉得最可恨的事情,他只想着怎么躲避嫂嫂的相亲,却丝毫没有关心她的生活。如果不是云瑞跑来找他,他怕是还不知道嫂嫂已经失踪了……他这个人真是太差劲了!展昭见他如此只好拉着人回到厅堂,在两个侄子面前,白玉堂好歹还能保持一丝冷静,正好也能让他问问当时的情况。“母亲说,二叔一直麻烦不断,之前还受了伤。所以要去寺庙里,为二叔求个灵验的平安符,也顺道为出门在外的大哥二哥祈福。”白云翔低着头缩在椅子里,他今年不过八岁,他们白家大哥四处经营,二哥跟着师父在山上习武,家里向来就只有他一个人陪伴母亲。白夫人到庵中为家人祈福,庵中法师劝她多盘桓几日,修取更大的功德。所以,白夫人便在庵中住了下来,白云翔每日前去给母亲请安,也只能隔着窗子说话。他性情软弱,又向来听话,那位帘幕后面的白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根本没有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前日,白云瑞下山回家,察觉此事不对劲,仗剑劈开了那间静室的门,这才从门后拖出那个一直冒充他母亲的人。那时,白夫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正当他要逼问那个冒充者的时候,一只冷箭飞来灭了口。主持赌咒发誓,那个冒充的人绝对不是庵里的人。私下找寻无果,白云瑞听闻二叔回乡,便忙不迭的来找二叔……白云瑞面容凝重的端坐在椅子上,十六岁的他已经可以算作大人了,他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万分懊悔的低下头:“如果,如果我早些日子回来就好了。”“云瑞,这不是你的错。”展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白云翔的脑袋,“现在夜色已深,你们先同禄伯去休息好不好?”两个少年同时摇了摇头,展昭柔声安慰道:“你们若是不睡觉,哪里来的力气和精力寻找母亲呢?再说了,如果你们因此将身子熬病了,将来找到你们母亲,她也会不开心啊?”看到两人迟疑的样子,展昭补充道:“你们先去睡吧,展叔叔答应你们,一有消息就马上叫你们起来,怎么样?”“那……好吧……”白云瑞看了看弟弟眼底的青影,“有了娘的消息,一定要叫我们啊!”“好,你们快去睡吧。”展昭给白禄使了个眼色,老爷子又“小少爷小少爷”的哄着两人往房间走去。“白玉堂,”展昭等那几人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过脸看着依旧失落的人,“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消息?”第五十五章 所谓王侯“不,”白玉堂抬起头看着展昭的眼睛,布满血丝的双眸中压抑着冰冷的愤怒,“猫儿,我是有了怀疑的对象。”“哦?你怀疑谁劫走了白夫人……”展昭往白玉堂那边挪了挪,他不喜欢那人身上如此重的戾气。“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一个局。襄阳王假死来此处,尚风悦指使邵安劫走公主,小皇帝派你我来江宁……天书,都跟天书有关!”白玉堂目光游移,似乎在努力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猫儿,公孙先生说过‘火之卷’有聚财之能……”展昭微微颔首,略带悲悯的看着白玉堂,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们认为‘火之卷’流落到白家……”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火之卷聚财,江宁白家从二十年前开始大富大贵。当年的事情,连白玉堂都不知道,白锦堂去世之后,最清楚这件事的就是白大嫂了,所以,她才会……如果白家真的拥有天书,朝廷那边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实际上,在听到‘火之卷’功效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罢了。”白玉堂皱眉,“这种危险的东西,我不相信大哥会用它来谋财……”温暖的手掌覆上了紧绷的手背,阵阵暖意促使失速的心平静下来。“我嫂嫂是个妇道人家,大哥的事情她不一定清楚。更何况,这事儿未必是真的。”白玉堂咬唇,“他们居然绑走了她……”“玉堂,你说的他们是谁?”展昭温和的说道,心中也七上八下的,院子里还睡着一位大麻烦,白玉堂可别气急了拿他出气吧……尊老爱幼啊尊老爱幼……嗨,想这些做什么,赶紧找到白夫人才是正经事!果然,白玉堂目含冷光:“当然是赵珏和尚风悦!”“玉堂,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可……”“他们的嫌疑最大,我不怀疑他们怀疑谁!”白玉堂怒道,“他们摆明了是为天书来的!”“这你可就错了。”赵奇冷冷的走进来,手上还提了一个包袱。白玉堂刷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赵奇吼道:“你敢说天书的事情跟赵珏那厮没关系?!”“白玉堂你居然敢直呼王爷名讳?!”“白爷叫了又怎么样?名字就是拿来叫的,他都是个死人了还摆什么王爷的谱!”“你!”“有话好好说,都别动手!”展昭忙站到两人中间,制止他们拔刀相向。“赵兄请坐,刚才我们哪里错了,请你指点一二。”展昭凝神看着赵奇,一把将白玉堂按回凳子上。“呼!”赵奇愤恨的将包袱丢在桌子上,坐在白玉堂对面,“白玉堂,你也跟了包大人这么久,怎么一点都没学到他的公正?!”白玉堂怒极反笑:“你们这等见不得光的人不正是怕包大人的公正吗?”“白玉堂你!”赵奇双目充血,显然极其愤怒,“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那你说啊,藏着掖着算什么爷们儿?!”白玉堂也狠拍了一下桌子。“玉堂,你别说了。”展昭在桌下给了白玉堂一脚,又转向赵奇厉声说道,“赵兄有什么话不如直说。恕展某直言,冲霄楼盟书的事情并非子虚乌有,若你真想替你家王爷申冤,也该给别人一个明白吧。”在两人凌厉的目光逼视之下,赵奇将脸别向一边:“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不过别想让我透露王爷的机密。”展白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展昭道:“赵兄请说,展昭洗耳恭听。”“王爷此来江宁确为天书不错,却不是针对你白家。”赵奇斜睨白玉堂一眼,“江宁富户甚多,除了白家,翰林学士李家更为可疑!先帝在时便对李家宠爱有加,当今太后正是李家之女。”白玉堂眯起双眼,好像芸生说过,堂叔和李家联姻了,难道……展昭起身为赵奇倒了杯水,又放了一杯茶在白玉堂手中,淡淡问道:“展昭这里有些疑惑,李太后曾经流落民间,为何不回娘家躲避?”赵奇冷笑道:“你以为李家是什么好东西?文人中有才无德的,实在是太多了。当年京中动乱,李家举家从京师迁出,来到江宁定居,火之卷也就是那时候不见的。”言下之意不明而喻。“还有,天书和公主的事情,是王爷到江宁之后才从八王爷处得知,他的本意并不为此。”赵奇垂下眼,“王爷他是来寻找失踪的世子的。”“世子?”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难道那位世子尚在人世?“我跟着王爷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从边疆到京师,从京师到襄阳,又从襄阳到这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们这些手下的人都看在眼里。我赵奇敢向天起誓,他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国家百姓的事情。”赵奇捶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痛惜之色,“他为这江山失去了最爱的王妃和世子,背上了乱臣贼子的骂名,王爷不在乎身后的名声,可我们心里憋得慌。你们懂吗?”“赵兄……”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虽然他是故意激赵奇开口,可还是拉不下面子说抱歉。“白玉堂,我知道你因为冲霄楼的事情怨恨王爷。”赵奇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但那件事,不是王爷做的。冲霄楼原本是封赢金之卷’的工具,我等在襄阳苦守这么多年,就是担心有人窃夺。那盟书是我亲自放在南书房等你们去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让你们得到‘盟书在冲霄楼’的消息,等王爷带人回去救人的时候,冲霄楼的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金之卷也就这么失踪了。展昭皱起眉头,如果真的如赵奇所说,那么襄阳王也是众多棋子中的一枚,唉……他无端又想起那只满是老茧、伤痕累累的手……“那你们在江宁有什么发现吗?”白玉堂提起茶壶给赵奇杯中蓄满,坐下来悄悄握住了桌下展昭的手。赵奇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监视了李家和白家的宅子。”“什么?!”白玉堂脑中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你不是说李家更有嫌疑吗?”“白家同样有嫌疑,王爷从来不会出错!”赵奇双目圆瞪,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而且,白少侠你不想知道你大嫂的下落了吗?”“你知道我嫂嫂在哪里?”白玉堂惊喜的问道。“那等小把戏骗骗小孩子还行,在我们眼里就不值得一提了。”赵奇轻蔑的瞟了白玉堂一眼。“请、告、诉、我……”白玉堂一字一句道,好吧,其实他也没说错,云翔不就是七八岁的孩子么……“去你家宗祠看看吧。”赵奇起身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桌之上转身离开,“你那几个堂兄弟真不是东西……”“他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帮忙拦下来……”白玉堂瞪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好了玉堂,现在知道白夫人在哪里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救人吧。”展昭站起来,提着巨阙要往外面走。白玉堂出来,吩咐候在一边的白禄照顾家里两个小的,好生款待后院的客人,便带着展昭往白家祠堂飞奔而去。白家祠堂同天底下所有的祠堂一样,有着高高的屋顶、无窗的高墙和深黑色的地砖。这里除非年节,否则常年无人进入,那一排又一排的木制牌位终年散发着阴气,足以使最胆大的奴仆退避三舍几只白惨惨的蜡烛亮着,是这阴森凄凉之地难得的热源,一位白衣妇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无力的喘息,白净的脸上满是冷汗。“白樊氏,我劝你还是说了吧。”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坐在左首一把红漆木椅上,手上端了一碗茶,正悠闲的撇着茶沫。“是啊,弟妹,你就快说了吧。你一个娇弱的女人家,较什么劲儿啊……”祠堂正中一把紫檀木椅上坐着的中年人瑟缩了一下,“早点说了,咱早点儿出去。这地方实在是太阴森了……”白衣妇人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你弟妹。”她缓缓开口,声音很是微弱,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你却伙同一个外人,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白修儒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赶紧把白锦堂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别给脸不要脸!”“亲家你别这么大声,让白夫人再好好想想。”老者喝了一口茶,将茶盅放到案几上,好整以暇的说道,“都怪你们当时太心急,忘了将小少爷一起请过来,不过现在去请也不算晚,来人啊……去请云翔小少爷来,帮白夫人好好回忆一下。”“是!”身边有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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