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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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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拉回了甚尔的思绪,他垂眸对上那双关切的绿眼睛,懒洋洋地说:“没什么。”见甚尔没有正面回答,鹤衣的脸上虽然露出了一点狐疑的神色,但也没有追问。反正在这个家里也没有人几个人能欺负到甚尔。时间很快到了新年,禅院鹤衣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理穗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然后洗漱穿衣,盛装打扮。作为禅院家未来的继承人,她在新年这天要好好的当一个吉祥物,跟在禅院直毘人身边接受众人的新年恭贺,然后收长辈的压岁钱。身上繁重的和服限制了禅院鹤衣的一举一动,一开始神情还算温和的小姑娘,很快就因为沉重的衣物和僵硬的背脊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为了减少一些身上的负担,禅院鹤衣不得不用上了咒力。不佳的情绪和咒力,让禅院鹤衣周身的气势都变得强势了起来。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抿唇不语时,那双碧绿的眼睛像是古老森林里平静无波的湖泊,幽冷又干净,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双眼睛里无所遁形。大多数人被她这股漠然又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气势震慑到,下意识更加恭敬地埋头。起初还有些不悦的禅院直哉看到跟在父亲身边的堂姐时,心底那些不满的情绪也因为对上那双空灵冷淡的眼睛后散去了。虽然是名女性抢走了自己继承人的位置让禅院直哉不想接受,但这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的气魄和淡漠,完美符合了禅院直哉心中对于强者的想象。而且禅院鹤衣之前那两场惊动了整个禅院家的战斗也证明了她未来的无限潜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就该这样将那些平庸无能的废物踩在脚下!一直走神在心里计算着什么时候和禅院直毘人说罢工的禅院鹤衣,无意间扫到目光灼灼看着这边的禅院直哉时,心底不由疑惑,这么看着我是想干什么?想挑战我打一架吗?这也不怪鹤衣想歪,因为在她觉醒十种影法术之前,禅院家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的人就是禅院直哉。而禅院直哉自从被发现具有咒力以来也应该一直是被教育要成为一名强者的,所以鹤衣觉得直哉看不惯自己、想要在新年族人最多的期间挑战自己,证明他的实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于是,在休息的间隙,禅院鹤衣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堂弟说:“怎么,你是想打架吗?”原本只是下意识想跟在鹤衣身后的直哉小朋友愣了一下,然后以为鹤衣是想和自己切磋指教一番,于是兴高采烈地点头同意了。禅院鹤衣看着他这么高兴的模样挑了下眉,觉得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摆脱吉祥物的身份,反正重要的人应该也见得差不多了,没道理让她整天都跟在禅院直毘人身边吧。让禅院理穗去跟禅院直毘人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后,禅院鹤衣就和禅院直哉一同往训练场的方向走了。没有去前院参加新年聚会的甚尔远远看到鹤衣和禅院直哉时,轻轻扬了下眉梢,然后跟了过去。平心而论,禅院直哉的确是个能称得上天才孩子,但是天才与天才之间也是有着巨大差别的。觉醒了术式还不到两年的禅院直哉已经能够颇为熟练地控制自己的咒力、使用自己的术式了,但在面对咒力操控和咒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鹤衣面前,他感受到的压力就像面对自己的父亲禅院直毘人一样。简单松了松和服腰带,手中拎着木刀的女孩子甚至都没有召唤出自己的式神,只凭借咒力强化过后的身体和木刀,就在禅院直哉的衣服上划出了一道道破损的痕迹。站在一棵大树后的甚尔看了两眼就知道了结局,他看着气势汹汹的小姑娘神色有些复杂地笑了下,然后双手拢进和服宽大的衣袖里,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快。并没有对禅院直哉造成多少实质性伤害的鹤衣将手中的木刀压到他的肩膀上,语气轻松地说:“还打吗?”打一架身上的骨头都轻快多了,直哉来得可真是时候!但有些出乎鹤衣意料的是,身上已经颇为狼狈的禅院直哉睁着那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兴奋地说:“还打!”对于强者为尊这一理念充分刻进脑子里的禅院直哉来说,鹤衣愿意和他打架是一种善意的、对他有所期待的表现。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够让她失望呢!于是,一个认为直哉上门挑衅正好可以借机偷懒、一个以为是友好交流,两个脑电波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又继续打了起来。禅院直毘人知道鹤衣和直哉干什么去了后,也没多管。他这个小儿子因为觉醒了和他一样的术式,被他母亲和周围的人惯得有些眼高于顶,现在让鹤衣磋磨一下他的性子也好。就这样,禅院夫人看到小儿子满身狼狈、伤痕累累的回来时,差点没一口气堵住胸口晕死过去。在重男轻女又封建守旧的环境下长大禅院直哉对自己那不具备术式的母亲并没有多少感情,他看着反应剧烈的母亲心底流露出一丝不屑,不在意地朝仆从摆了下手:“大惊小怪。来人给我上药。”第15章新年期间,禅院本家的人一多,麻烦事情也就多了起来。禅院家的人虽然对禅院鹤衣恭敬有加,但是在面对0咒力的甚尔时,仍旧是以前那样一副看不起的态度。甚至还因为觉得他是鹤衣的污点,变得更加不满起来。以后要成为禅院家家主的人,有一个0咒力的兄长,这不是污点是什么?!不过因为知道鹤衣和甚尔的关系好,所以他们从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对甚尔的不屑。而甚尔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鹤衣生气,于是被双方瞒着的鹤衣虽然有所察觉,但并不清楚究竟剑拔弩张到了什么地步。这天,正在院子里抱着玉犬看漫画的鹤衣忽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响声。这种动静,绝对不是正常的训练时会发出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甚尔和他们打起来了。就在禅院鹤衣换好衣服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时,和服衣襟随意拢起的甚尔正在朝院子这边走来。原本神情冷酷的人看到那个从院落里出来的小姑娘后,周身森冷的气势缓和了。“你这是打算去干什么?”甚尔明知故问地说。禅院鹤衣在甚尔的身上感觉到了好几种咒力残秽,她抬头看了眼灰尘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方向,然后转身跟着甚尔一同往里面走。“我已经满七岁了,甚尔。”小姑娘神色认真地说。甚尔听了之后,嗤笑一声:“那不还是个小鬼?”鹤衣看着他不满地嘟起嘴。甚尔又笑了一声,然后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揉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看着从天空中飞过的山雀,声音有些轻:“那你已经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了吧。”鹤衣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顶着他的手诧异地抬头:“什么?”“我打算离开禅院家。”安静的和室里,甚尔又重复了一遍。“那我也要走!”坐在他对面的禅院鹤衣抱着手,眼眶红红地说。说是这么说,但是不管是鹤衣还是甚尔,都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做到的。“你是下一任家主的预备役,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欺负你。只会好好把你供起来。”甚尔看着眼眶都气红了的小姑娘,狠下心说。鹤衣知道甚尔从小就没在禅院家过过什么好日子,每次打架的原因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他没有咒力的事情。而禅院家这种看不起非术师的情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离开这里,他才能过舒心的日子。虽然理智上明白,但情感上一下子很难接受——甚尔离开后,她在这里就没有家人了。可最终,眼睛里含着泪光的小姑娘只是恹恹地说了一句:“坏人。”这个坏人不止说甚尔,也泛指禅院家的其他人。甚尔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温柔,他舔了一下唇角的疤痕,捏了捏妹妹已经变得有肉的脸颊,开玩笑似地说:“或许哪天禅院家变成你的一言堂,我还会回来看看那些人憋屈的表情?应该很有意思。”要哭不哭的鹤衣愣了愣,觉得甚尔的话很有道理。禅院家的人现在对她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全都是因为她还不够强。如果她能掌握他们的生死,让他们往东,绝不敢看西一眼的话,不就是给甚尔出气吗?!“我知道了!”鹤衣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语气认真地说,“甚尔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后让他们去求你回来!”甚尔听完鹤衣的豪言壮语没忍住了笑一下:“嚯,好大的志气,那我等着。”即使是家主,在族内也会受到多方制约。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现实的甚尔没有打击妹妹的信心,毕竟让她有一个目标也好。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的鹤衣很快振作起来,她看着并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的哥哥,颇为忧愁地灵魂发问:“但是甚尔你没有学历又是未成年,出去要怎么办呢?”禅院鹤衣虽然没有出过家门,但是理穗告诉过她,外面找正经工作的话,至少都要成年然后还需要学历的。甚尔卡了一下壳,然后按了一下鹤衣的脑袋:“不会丢脸的饿死在外面的。”最后,心里十分担心的鹤衣让理穗把自己攒下来的压岁钱还有平日里存下来的零花钱都给了甚尔,一脸沉重又天真地问:“需要我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吗?”禅院鹤衣现在在禅院家不需要自行开支,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怎么用得出去了。听理穗说,她现在一个月的零花钱,够普通人的一家三口生活半年了,养一个甚尔肯定没问题。甚尔捏着手里的钱,看着妹妹一脸认真地神色,竟然开始真的思考当个米虫的可能性了。不过,让七岁的妹妹供养自己这种事情,甚尔觉得自己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了家主,再来养我吧。”“哦。那要甚尔你记得定时写信回来啊。”没有正经读过书的甚尔听到写信这两个字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了解鹤衣,他都要怀疑这个小鬼是不是故意来嘲讽他的了:“...写什么信,打电话不行吗?!”“我没有电话呀。”“让理穗给你买!”0咒力的禅院甚尔一个人挑了【炳】的所有人,然后扬长而去的事情如一场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禅院家,将所有人冲击得惊惶不已。【炳】里面可都是准1级以上的术师啊,而且当天【炳】的首领禅院扇也在,居然就这么被称为禅院之耻的禅院甚尔一个人暴揍了。而且他打完后,竟然还离家了!禅院本家自从甚尔离家后,每天都处于低气压中。【炳】的那些人是因为那天甚尔可怖的气势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和自觉丢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禅院鹤衣态度的转变。原本只是有些冷淡的鹤衣,现在在看人时,就好像在看一件物品,判断他们是否有什么价值。虽然禅院家的那些长老们也经常用这样的目光看人,但是这位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家主啊。而且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禅院鹤衣身上发生这些的变化,都是因为甚尔离家。而甚尔离开又跟他们这些人脱不开关系,于是最近不少人都低眉顺眼的,夹起尾巴来小心做人。禅院鹤衣新换的这位教习长老是个十分会察言观色的墙头草性格,虽然他心底觉得甚尔离家出走对鹤衣来说是件好事,但是他不会表露出来。在训练结束,教习长老照常点出一些鹤衣需要注意的地方后,就背着手离开了训练场。训练场旁等候的禅院理穗及时递上水壶,然后用毛巾替鹤衣擦拭额间的汗水。禅院鹤衣摩挲着指尖的水壶,看着长老离去的背影,轻声说:“这个地方真是让人讨厌。”从甚尔离开后,鹤衣思考了很久。她觉得要改变一个从根上就腐烂了的家族太难、也太费时间了。所以,鹤衣觉得只需要他们臣服于她的阴影之下就可以了。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但是战战兢兢的一丝都不敢泄露出来,这种憋屈又无法发泄的事情,不比改造他们更加让人心情愉悦?漫画里的反派大哥都是这么干的!于是,禅院鹤衣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和训练。禅院鹤衣的刻苦训练对禅院家来说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她越强,就代表着禅院家越强。要不是还记得鹤衣最开始因为太过劳累而生病的事情,禅院家恨不得把她每天的午休时间缩短成一个小时。在春天樱花盛开的时候,手中拎着一把太刀模样咒具的禅院鹤衣被禅院直毘人领到了家族里饲养低阶咒灵的训练室外。“之前因为你年纪不大,所以一直都没让你见过咒灵。”穿着深色浴衣的禅院直毘人摸着腰间的酒葫芦说,“现在你的术式用得不错,试着来祓除咒灵看看吧。”实际上,禅院家大多的孩子进入学堂的第一堂课就是测验看他们是否能看到咒灵,然后在觉醒术式后,就会让他们试着祓除低级咒灵。禅院鹤衣到现在才正式接触咒灵,完全是因为咒灵大多丑陋可怖,大多孩子第一次见时,最好的情况也会被吓得脸色发白。而鹤衣身体又不好,禅院直毘人怕万一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她被吓出个好歹来,可就麻烦了。于是才拖到了现在。禅院鹤衣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个贴满了符咒的建筑,然后轻轻点了下头,结了手影召唤出玉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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