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方妈妈进来。
“这汤有毒。”
方妈妈震惊不已，“这汤是彩月亲自送过来的。”
彩月是谁！
那是在舅母身边服侍过的，这次回门才跟随母亲来到周
府。
她是母亲的女儿，是舅母的侄女，彩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到底是谁屡次对她下手！目的又是什么！
会不会是周兰？
何采薇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若是她有这等本事，何必还怂恿三房那边多此一举。
“我听妈妈说过，月秀惯用陈皮，这法子还是她母亲教会她的。”何采薇舀了一勺汤水出来，里头有些许切碎了的陈皮。
方妈妈敛了神色，“奴婢这儿就去问问她，这汤是不是她炖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用这样害人的伎俩，是真的不怕她们闹到老安人那儿吗！
莲香让月秀炖乳鸽汤，月秀再三推却，还诋毁馨香院，煽动旁人不要为她们做事，自己却反而炖了汤送来，还肆无忌惮下了毒。
纵使方妈妈冷静自持，神色间也不免透着一丝愤然。
“若是她不承认，奴婢就拉了她去老安人那儿评理。”
“不可。”那张清艳绝华的脸孔此刻沉着镇定，“若是这事闹开，或许就正中下毒之人的下怀。”
方妈妈一时惊愕，素来稳重谨慎的她，竟然被激成这般冲动的模样，差点儿方寸大乱，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下的毒。”她清冷的眸子透着森森寒意，“当所有矛头都指向月秀时，我却不这般认为。”
“月秀和顾姨娘的关系，府里上下没人不知，顾姨娘敬重先夫人，对先夫人感恩戴德，也是人人皆知，若是月秀下毒，加之今日祠堂发生的事，嫌疑最大的是谁？不难让人猜出。”
可顾姨娘又不是傻子，若是真要害她，何必明着针对母亲，如果事情败露，她便是头个被怀疑的人。
“因为不满母亲替代先夫人的地位，一时想不开做出此等阴毒之事，多么好的理由。”
她眸光泛起讥诮，“除非顾姨娘真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且有十足的把握将我毒死，不然就不会挑这个时候对我下手”
若是她死，一旦追查下来，轻而易举就能查到顾姨娘头上。
母亲虽然会因为她方寸尽失，无心打理中馈，宗妇的地位却丝毫不会动摇。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来顾姨娘不会这样蠢吧。
若是她不死，那么必然是察觉出汤中有异样，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出是谁下的毒，如果这事闹开，顾姨娘一样难逃重罚。
没有谁会挖这样的坑来害自己。
除非顾姨娘真有拿命来拼毅然的决心。
因此何采薇笃定她不会是下毒之人。
当所有线索都指向顾姨娘时，并没有令何采薇感到抓住凶手的喜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让她觉得不安和迷惑。
前世的阅历令她镇定下来，抽丝剥茧，就连方妈妈都快要沉不住气时，她陡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