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姨娘这才回过神似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将才想去摘那朵木芙蓉，不小心跌落下来，还好这一篮子的花没事，不然就赶不到晌午将花茶做出来。”
听了这话，周萱就来气，“姨娘，你先顾好自己吧，伺候大夫人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
祝姨娘想起昨晚大夫人像发了疯似的打她踢她，眼神黯然，轻轻抬头抚上自己还未消肿的脸。
周萱见此，胸口像是有一块石头堵的难受，半晌微微一叹，语气放缓道：“姨娘做这些事都是为我好，我心里明白的，只是姨娘也要顾惜自己，你看，你的
手都受了伤。”
祝姨娘虽然柔弱，但脾气执拗，她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讨好大夫人，在大夫人跟前做低伏小，任由大夫人欺负，不过都是为给她求一个好夫家。
久而久之，祝姨娘的性子渐渐的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这么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若是大夫人有这个心对她好，就不会这些年苛待她们母女。
大夫人是不会怜惜她的。
想到这些，周萱的心就往下沉，伸手牵过祝姨娘的手，看到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心口的怨气愈发重了。
“我让春桃去请贺大夫。”周萱就要吩咐身边的小丫鬟，祝姨娘忙制止她。
“这点儿小伤算不了什么的，还是不要惊动大夫人。”祝姨娘劝道。这些年大凡小事都是她自己处理，就算昨晚大夫人下手那般重，回去后也不过让春桃煮
了鸡蛋揉搓，在伤口上撒了金疮药，今天也没那么严重了。
祝姨娘的顾虑，周萱何尝不知。叹口气只好作罢。祝姨娘笑笑说：“这木芙蓉做出的花茶有清热消肿的功效，大夫人这段时日有些上火，正好做些给她泡茶，还能剩些自己喝，不用几天我的脸就会恢复如初，你不用太多担心的。”
周萱看着祝姨娘有些浮肿的脸，心口就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疼痛难受，想着昨晚大夫人所为，不知不觉捏紧了手。
祝姨娘轻轻拍着她的手，脸上努力笑着，“我真的没事，你走吧，我忙完这儿还要去晒花。”
周萱紧绷的气息渐渐松下来，冲着祝姨娘点点头，然后叮嘱春桃好好照顾姨娘，这才起身出了花门。
祝姨娘望着周萱渐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已经消失，直到她走出花门，眼睛依然没有挪动半分，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不知怎么想起一些从前的事，眼角不自觉湿润起来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最近总是不知不觉想起来。
祝姨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让春桃提好竹篮，自己跨过台阶去摘木芙蓉。
花圃的花门前有一个花牌，是用常青树剪成数十种花的形状，何采薇方才就藏在那里，她清楚的看见祝姨娘左脸红了一片，与白皙的右脸对比明显，即便抹了很厚的胭脂，一样能看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