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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定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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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耽只觉得手中的配方异常沉重。

“那这个配方你要带回去给程其右吗?”

周繁看着这个配方,周家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家破人亡。

“娘留着吧,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再上交到国家手里。”

周温站在房间门口,她刚刚听到了全过程,发生这样的事情,每个人也没对这个国家有什么怨怼,虽然不理解,即使受害者是自己,还是要把配方上交给国家。

田耽利落的收了起来。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她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上锁的柜子里,上面又盖了一些别的东西。

然后又转过身仔细的看着闺女,语重心长的开口。

“周繁,你要保重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怕,你还有我们一整个周家人。”

周繁都知道的,她直接返回到省城。

周洪山在她走的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都没睡着,起来坐在院子里自己待着,他不抽烟的,这会也想找出来一根。

田耽听到动静也拿着扇子出来,程宁期想自己睡,就睡在向燃的那个屋里,他很独立。

周洪山听见门吱呀一声,回头看了过去,“是不是吵醒你了?”

田耽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仰头看着天,这会很凉快。

“没,我也睡不着。”

周洪山看着她头发上的几根白发,“辛苦了,跟着我受罪。”当年如果他们没在一起,她早就到国外过好日子了,早些年为了生计发愁,现如今还要为子女牵肠挂肚。

田耽把手放到他的大手里,“这话说的,难不成嫁给别人我就能过的好,但我从来没后悔跟你过一辈子,你看咱们的孩子都多好啊,我可喜欢他们了。”

她是真的喜欢,每个人都是那么优秀,都是她最大的骄傲。

周洪山眼睛里泛着泪光,“周繁的事情,是我一开始就处理不得当。”

田耽叹了一声气。

“我们也没想到今天,谁也不会未卜先知。”

真的要是知道,就不会让周繁到省城工作。

周洪山只是想到儿女都十分担心,周场已经重返部队,希望不再打仗,天下太平。

两个人也睡不着,在院子里坐了会就去干活,劈柴,把鸡圈鸭圈都收拾出来。

周繁回到家里就看到半开着的门,房间内也都已经一片狼藉,她蹲在客厅里,只觉得很累。

陈丽华去禁闭室看过程其右,简单的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谢雅慧的死,中午她跟陈建在食堂吃饭。

“也不知道周繁今天回没回来?”她说完看陈建似乎在出神,抬头看向他,“你没事吧?”

陈建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也容易走神。

“没事。”

陈丽华觉得很奇怪,但想到之前的争吵,或许他在为谢雅慧的死伤心,毕竟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的人,也就没有多问。

下午周繁回到医院上班,她把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陈丽华见到她的时候把人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起来,医院里现在有很多人的情绪很高涨,更何况也有很多人对程其右有意见。

“我去见过其右,除了有些颓废,其他的都还好。”

周繁是相信他的,无论在什么境地,程其右永远都是他自己。

“谢谢陈姨。”

两天后。

院里开会在程其右的问题上进行讨论。

“像这样家庭出身的,我是建议直接下放到大西北进行劳动改造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他们家在首都可是很有钱的,没解放前是资本家。”

“当然。”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

陈丽华坐在长桌的末尾,站了起来。

“我想问问各位,大家是真的在就事论事吗?”顿时会议室里一阵寂静。

陈建没坐在她身边,但也没打算拦着。

院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护士长在咱们医院工作近二十年,我们要听听她的意见。”

陈丽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各位同志们,我们跟程其右也共事过五六年,各位见过他的手术失败吗?他在手术台上抢救下来的病人少吗?他在用他的专业知识救人,现在我们停了他的工作,还让他去劳动改造,那他的改造我认为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做出的贡献是零。”

其中一个主任双手放在桌子上合十,笑了起来。

“陈护士长,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他治病救人不假,也掩盖不了他剥削的事实。”

陈丽华看着他,“那你的意思非要他离开医院呗,去劳动才算是合适。”

眼看着又要争执起来,院长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给领导,程其右的爷爷跟外公都是咱们医学的大前辈,不论其他,我们都不能私自处理。”

程其右的事情并没有就此下了定论。

周场在军区收到电报的时候反复看上面的内容紧皱着眉头,部队里是相对比较和谐的,基本没有人敢捣乱。

他捏着信就直接去了直接领导那里,他目前的职位是团长,背景干净,军校优秀毕业生,外加两年参军斗争经验,也是破格提拔。

“报告。”

“进。”卫勇还在低头看报告,有人进来之后就把报告放下,抬头看到周场示意让他坐下,“有什么事情吗?”

周场斟酌再三,他当年在卫团长的手下当过兵,这一路也是他一直在照顾,也没必要瞒着。

“我家里的急事。”他说完就把信放到桌子上。

卫勇拿起来快速扫过,“我其实是不建议你帮忙的,但我想你既然来找我,这话我就不说了。”

周场自然知道,“老领导,这是我亲姐姐,我们一起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帮她就没人帮她了。”

卫勇叹了一声气,“程家的事情我知道,我之前的领导是姓陆,现在因为职位需要在首都,陆家跟程家很交好,如果以陆家的能力都护不住的话,我建议就不要费劲了。”

周场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别的办法吗?”

卫勇点头,“我记得程家的儿媳妇都自杀了,他想好好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据我所知,陆家现在也是被围困的厉害。”

周场忙摇头,“老领导不是的,可以给下放个好一些的地方,或者可以继续做医生,到小地方,这样起码身上的医术不能丢,不然也是很可惜的。”

卫勇倒是觉得这个还可以,随便安插到一个远一些寒苦一些的地方。

“行,你说的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再想想办法。”

周场站起来又敬礼,才拿着电报出去。

首都。

在处理程家的事情上,都在开会。

“谢雅慧已经被逼死了,我想大家心里都要有些数,对程其右的处理是不是能从轻发落。”长长的会议桌上,坐在上位旁边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开口。

坐在最上位的人手里拿着钢笔玩弄,扫过在座的几个人,“各位呢?有什么意见,或者你们同意陆老爷子的说法?”

大家都先抬头看了一下,然后都沉默不语。

陆老爷子是前辈,他的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没人听。

“那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就这样办吧。”他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其他人都站起来送人。

刚刚还坐在上位的年轻人冷哼一声,“那就送到西边吧,越西边越好,不是希望他继续做医生吗?那就下放到那种最小最烂的卫生院去。”

到六月底,省城医院才接到上面的通知,距离程其右被拘禁审查已经大概一个月的时间。

程其右被放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阳光了。

周繁等在外面,这一个月严禁任何家属进去看望,看着他出来小跑着过去。

程其右一个月没有洗漱,没有换衣服,他们也不允许,穿的还是进去时候的那件衬衣,只是现在人看起来颓废了不少。

周繁伸手就抱着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头埋在他的肩窝处。

“没事了,没事了。”

程其右是个心性坚韧的人,这一个月他们倒是没对他动手,更多的是精神上折磨。

“我没事。”他说着就要拉开周繁的胳膊,“身上很臭。”

周繁死死的抱着不撒手,“我不要。”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程其右也没再强行拉开她,轻声问道,“宁期呢?”

周繁抿了抿唇,“在河山沟,我送他过去交给我爹娘抚养。”她又松开手,仰头看着他,“其右,妈自杀了,一个月前,没告诉你。”

程其右已经知道了,在里面逼他交待是否跟国外有联系的时候就说过。

“我知道,谢谢你,周繁。”他一如既往的平和。

周繁哭着摇头,牵着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程其右嗯了一声。

家里当时被人搜了一个遍,之前放的一些金子,还有手链也都消失不见,不过周繁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以程家的背景,要是搜不出来,才会真的大闹特闹,会觉得他们事先做了准备,只要最重要的东西保护了起来,就没什么,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程其右到家里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了衣服,胡子也刮的干净,只是头发有些长了,洗完的湿发有些没精打采的耷拉在额前。

周繁忙着给他煮了一碗面,“吃吧,在里面肯定也没好好吃东西。”程其右瘦的脸两侧都有些凹陷。

程其右看着这碗手擀面,低着头,两只手攥在一起,“周繁,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跟我说过,要去一个很偏远的地方,那里环境艰苦,很难以生存,我想,你留在这里好不好?或者回河山沟带宁期。”

周繁抓紧他的双手,坐在他的面前。

“不会的,程其右,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别想甩开我。”她眼眶又红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半蹲着伸手抱在他的怀里,“你不知道,我把宁期放在河山沟,爹娘跟大哥说了我多少次,可是程其右,我放不开你,宁期他在爹娘那里会过的很好,也很快乐,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多大的苦我都愿意吃,只要跟你在一起。”

程其右摸着她的头发,“周繁,这辈子我要对不起你了。”他说完轻叹一声气。

周繁从他怀里出来,仰着头看他,“那就要一直对不起,我要你下辈子也要遇见我,然后还给我。”

程其右嗯了声。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程其右跟周繁第二天就接到了医院正式下达的通知。

周繁临走之前给河山沟写了一封信,最后把要去的地址附上,如果以后方便的话,她希望宁期能给他们写信。

田耽跟周洪山接到这封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两个人拿着地图找这个地方都险些没找到,太远了,在地图的西北部。

程宁期在周家的过的很好,周源不上学全是时间下河沟摸鱼,到草地里逮蛐蛐,什么都干。

周喜在首都知道周繁跟程其右一起去过更苦的日子的时候,请假买了回来的车票,反正现在到处都乱成一锅粥,外交部的工作也被打乱。

她到的时候正巧信也到,在家里气的拿着信骂了一遍又一遍,站在院子里骂。

“我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啊,她非要跟着凑什么热闹。”

余秀敏站在旁边给程宁期做鞋子,他这些日子跟着跑鞋子都磨坏了,穿给周实做的也不合脚,就直接给他剪上几双。

“周喜,话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叫做大难来头各自飞?你跟你大哥可真是亲兄妹,劝人的话都一样。”

她手上戴着顶针,一针一线的纳鞋底。

周喜就是生气,她气周繁就这么抛下他们一家人,去陪着一个外人。

程宁期站在旁边没吭声,他不想让她这么说爸爸妈妈,但她是小姨,妈妈说要对长辈有礼貌,所以他一直忍着。

周喜看着站在一旁的程宁期,“你看我干啥,我还不能说你爹啊?”

程宁期抿抿嘴,低着头没再看过去。

周源跟周温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姑姑太过分了,弟弟都很难受,她还凶。”他想起来小时候每次都被姑姑欺负的事情,握紧了拳头。

周喜看他低着头,又走进两步,半蹲下,看着他。

“男子汉大丈夫,想跟我吵架就吵啊?干嘛不说话,还低着头。”

程宁期这会才跟她平视。

“你是长辈,我要懂礼貌。”

周喜翻了个白眼,礼貌最没用,“要礼貌干啥?礼貌啥也帮不了你,你就应该学习一下你爹那个嘚瑟劲,当年就是在会议室里跟人吵架才吸引到你娘的。”

周繁跟她讲过这段,大概那会才真的觉得这个人很不错。

程宁期抿抿嘴,“小姨这样说话不会挨揍吗?”

周喜听见这话伸手无奈的指了指他,“你这不是挺会膈应人的吗?以后就这样,谁欺负你就欺负回去,加倍回去,千万别忍,没用的。”

程宁期其实不会忍着的,但这是家人。

“我知道的。”他在家属楼住着的时候,可会跟人打架了。

周喜又蹲下来抬头看着他,“宁期,小姨下面说的话,是认真地,你要仔细听。”

程宁期皱着小眉头嗯了下。

“你爹娘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也不会接你走,但他们并不是不要你,正是因为他们太在乎你,所以才会这样,你能理解小姨说的话吗?”

周喜说的很小心,她怕伤害到程宁期,毕竟他还这么小。

程宁期知道,他能感觉到。

“小姨,我爸爸妈妈会很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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