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刘老板，我不会害你的。刘星的病，说不定就靠这次检查治好。”
刘老板打量着曹晨翔。
真诚，朴实，善良……曹老板脸上写满了褒义词。
“好。可我记得咱医院的磁共振卖掉了吧？”
医院里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这家伙，曹晨翔点头：“你去市里查吧，记得把片子带回来。”
刘老板叫了辆车，带着刘星走了。
下午，他一个人回到医院，把一张报告单扔给曹晨翔：“唉，我就说吧，磁共振正常。”
正常？
曹晨翔有点疑惑，既然刘星现在有小便失禁，那就说明囊肿正在压迫马尾，磁共振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片子我看看。”
“他们太黑了，打印要收钱，我没打，太贵了。”
刘老板理直气壮，同为云湖沦落人，他觉得曹老板一定能理解自己。
“片子很重要，不要舍不得那点钱，这是救命的关键。”曹晨翔苦口婆心：“抑郁你应该已经很了解了，发展下去，有自杀的危险。”
刘老板当然懂，看了好几年病，儿子攒的钱花光，还能不懂嘛。
“曹院长，这抑郁是头里面的病，跟腰能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因果关系。我跟你说……”
曹晨翔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仔仔细细给他解释了一通。
刘老板听得将信将疑，鉴于空空如也的银行账户，他感觉钱比曹院长的面子重要，于是提出一个很有道理的问题：“可是人家专门负责拍片的医生出了报告，说是正常。”
“曹院长，我没别的意思哈，你们有文化的人，常说专业的事情给专业的人做，难道这出报告的医生还不够专业？”
“还有，给我开申请单的医生也在电脑上看过片了，他说是教科书一样的脊柱，一点事没有。”
换成别的医生，被这么直击灵魂地一问，无论是自夸，还是贬低其他医生，又或者别的什么话术，多少是要降一点逼格的。
但曹晨翔不怕，根本不用他开口，边上常龙马上叫了起来：“刘老板，你不懂，论读片，市里那些放射科医生算个p啊，我们曹院长才是最牛的。”
“你要是知道上次那台手术，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开刀的患者是那大胖子，你见过他。胖子血管里头有个大坑，弄不好就要死人，我们曹院长光凭读片，就避开大坑，救了胖子的命。”
楚凤在边上连连点头，张主任此时已经恢复精气神，也帮腔道：“老刘，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我？曹院长读片技术真的很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老板一咬牙：“好，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信你们。”
他这次没舍得叫车，把饭店丢给老婆，自己等了半天，总算等来辆景区公交车。
没错，云湖是正儿八经的景区，但是缺少资本系统开发，空有湖山秀色，却藏在深闺，少有人来。
这是末班景交，等它不慌不忙地晃到市区，天色已晚。
直到第二天，曹晨翔正在享用云湖烧饼，刘老板才顶着两个黑眼圈，拎着一袋子磁共振胶片过来。
看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简直跟在酒吧里放浪形骸一整夜的家伙差不多。
曹晨翔二话不说，把烧饼一丢，接过周倩递来的餐巾纸擦擦嘴，拿起片子对着窗户认真观看。
无论怎么看，确实是教科书般的影像，没有丝毫异常。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