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细微的白色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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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混沌的词句发出怪异的声响,太宰治张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思维已快要陷入一片虚无的纯白之中。
“那么,你的痛苦,我收下了。不过这一小片和痛苦纠缠不放的灵魂……”星野富江想到了之前的味道,有一点好奇, “我就尝一点,应该没事吧?”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沾了一点什么,放进了嘴里。
“啊……明明舌尖还有点甜,但一到舌根就好苦好涩啊,还有点冲。”富江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朋友’吗?”
“那我是不是以后少交点朋友为好……?”
是富江的……声音?
在群魔乱舞的幻觉之中,太宰治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最后一句,但很快尾音又消散于无形,还以为这也是自己幻觉的一部分。
紧接着,柔和的纯白从世界边缘处降临,浓雾蔓延,太宰治在空白的恍惚中失去了意识。
“织田作!”
太宰治猛的睁眼,呼吸剧烈地起伏着,额上冷汗涔涔,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
武装侦探事务所的众人惊了一下,国木田皱着眉走过来, “怎么了,太宰?”
太宰治的心脏犹自疯狂地鼓动着,他喘了几口气,发现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世界在他眼中仍在旋转着,他试图撑着沙发站起来,却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喂,太宰!”国木田独步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他,转头喊道, “有谁在吗,赶紧倒杯水来,太宰的情况好像很不好!”
“……”太宰治动了动嘴唇,说了些什么。
“什么?”国木田凑近,紧张道, “等一下,先喝点水再说话。”
水杯凑到了太宰的唇边。
太宰却没有喝,而是嘶哑着嗓子开口。
“织田作……”他的眼瞳沉沉, “织田作呢?”
围在他身边的武侦众人面面相觑。
“织田作?”国木田疑惑道, “不是刚刚才出任务去了吗?”
“太宰先生身上的毯子,还是织田先生临走时盖上的呢。”
“真是个好人啊,织田先生。”
“是啊,是一直很靠谱的成熟男人呢。”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四周响起。
太宰治愣了愣。
此时, “正常”的记忆才如潮水般重新回流至他的大脑之中,冲散了梦境之中刻骨铭心的场景,与一丝不协调的怪异感。
“对啊,织田作明明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孩子们活得好好的,iic也早就被我先一步解决掉了……怎么会梦到他死了呢。”太宰治虚弱地笑了一声。
“喂太宰,你真的没事吗?”国木田迟疑地问。
“没事。”太宰说, “只是做了个十分糟糕的噩梦。”
“可是,太宰,你……”
太宰治顺着国木田的目光看向自己,才恍然间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发着抖。
“诶,怎么回事?”太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牙关止不住地相叩,连指甲也泛出冻僵的青紫色。
“突然……好冷。”他喃喃地说。
织田作之助结束今天的任务时,在横滨街头遇到了一个小孩。
在机械闪烁的红绿灯与川流不息的车流之间,这个白色的孩子仿佛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在马路中心。
此时,一辆送货车正刚刚起步,面对这忽然出现的孩子明显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庞大的送货车向着孩子碾了过去——
而那小孩竟也不躲不避,转过来的白色眼睛中,一丝惊慌与恐惧也无。
千钧一发之际,织田作之助身手敏捷地窜了出来,几乎是擦着轮胎的边将人捞了回来。
送货车停了下来。这么一场惊险的意外,致使许多车都一齐停住了,好在没有发生什么追尾事件。
送货车司机愤怒地鸣笛,打开车窗冲织田作之助吼道, “喂,管好你家的小孩啊!”
“啊,”织田放下了怀里的小孩,挠了挠头, “这不是我家的孩子啊……”
“突然冲到马路中间,不要命啦!”司机继续吼道, “你不要命,我还要我的工作啊!”
“都说了,这不是我家的小孩啊……”织田无奈地蹲了下来, “孩子,你是哪家的,我把你送回家吧?”
小小的白发孩子歪头看着织田作,澄澈的白瞳之中,是空无一物的疏离与漠然。
“名字,星野富江。”他说, “家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看着星野富江,突然心里一动,似乎想起了某位友人。
“现在侦探社应该也下班了。”织田叹了口气, “总之,先一起回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