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和爹爹
他们走向了古井。
喧嚣散去,巨大的靴子横在村中一片阔地上,像一座袖珍的山峰,一旁是井水倒灌后形成的池塘,幽谧静水,夜色中闪着神秘的光。
穆飞羿和司乔停在了靴筒的入口处。
司乔静静等待穆飞羿向她说些什么。
可是穆飞羿什么都没有说。他将她的一只手捧在胸前,低头看着。
半晌之后,低叹着道:“借你一点血。”
“什么?”司乔没有听太清楚,或者是听清楚了有点懵。
穆飞羿袖中却随即闪出一道白光,刺入司乔的腕子。
司乔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便见腕子割出了一道血线,血珠子滴溜溜在尖利的刀刃上转。
电光火石之间穆飞羿将染血的刀刃飞掷向井内,并且飞快拿出一瓶药膏,涂抹在司乔的伤口之上,再用一张白帕,为司乔包裹了伤口。
司乔苦着脸一只手攥着那帕子,刚想问穆飞羿这是为什么,便觉身后红光轰然而起,照亮了两人所立之处。
司乔愕然转身,看到井内壁上猝然放出光晕,通体明润,比那日穆飞羿领她见识过的还要强烈和美丽,穆飞羿重牵了她的手,向井中而去。
到了常年浸泡的水痕之处,穆飞羿停下脚步,在井壁上抚摩。不多时,司乔再次看到一个小人儿在粼粼层叠的波光中出现,却不再是倒立着酣睡了。
它坐了起来,惺忪地揉着睡眼,身上穿了红色的肚兜遮羞,脑袋上扎着总角小辫,脸上的肌肤吹弹得破,等到眼睛睁大看向两人,才发现它的一双眼睛如黑葡萄般晶莹而美丽。
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娃。这是司乔心中不自觉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下一瞬她就又懵了。
“娘亲。”这可爱的小女娃甜甜一笑,对着司乔喊。
她的声音稚嫩而轻柔,可以听出是之前温柔女音的雏版。
见司乔呆呆的不应声,她索性站了起来,笑吟吟张开手臂又叫一声,”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司乔如梦初醒,无措地看了一眼穆飞羿。
可穆飞羿静默不语,袖手旁观着这一切。
她只好讪笑着对小女娃伸出手来,“咳咳,宝宝,叫姨姨…”本想说姐姐,可姐姐跟娘亲差了一辈,算了还是叫姨姨吧…
沁凉的井壁阻止了她牵那女娃的手,女娃歪了脑袋,眸光天真,柔声细气,“你不是姨姨,你就是娘亲啊,娘亲难道你不要槑槑了吗?槑槑一直很乖的,从来不闹也不害人。娘亲,槑槑一直等着你来救我呢。”
司乔心中乱遭遭的,觉得跟一个穿婴儿肚兜
的小女娃掰扯不清楚,便放弃了纠正这个问题,接着问道:“之前为二奎娘子和王二奎塑体还魂的,是你吗?”
“是我呀,娘亲,我就是你的乖槑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