槑槑的真身
“司姑娘!”董威一眼瞥见司乔,便从躺椅上蹦了起来,若非穆飞羿躲得快,他就要撞上那锋利刀刃了。
“司姑娘,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夜之间,董威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清瘦了许多,眼眶发青,显然是没睡好,显得很是憔悴,他哀叹道,“我怎么就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儿。”
司乔安慰他,“将军不要怕,王爷既说了有办法,肯定就可以取出,且保你性命无虞。”
董威却依旧叹气,愁眉不展,两只手在肚子上抚来抚去。
司乔与穆飞羿互看一眼,皆觉得有些蹊跷。褚大宝眸光一闪,直接问道:“将军大人难道是不舍得了?”
董威被猝然一问,紫胀了面皮,可却张
了张嘴,无以否认。
司乔心中惊讶,怎么出了这等变故,劝道:“将军大人切莫糊涂,这东西是个魔物。”
“我自然知道。”董威羞愧得无地自容,“但是…我昨晚夜里梦见这魔物变成了个粉雕玉沏的男娃,胖嘟嘟的,赤裸着小身体,管我叫爹,且他眼含热泪求我不要杀死他。说他好不容易投了胎,只会向善,必不会作恶的,让我饶他一命。”
司乔发怔,飓风的声音却从一旁凉飕飕传来,”哈哈,竟是叫爹,我还以为叫娘才对呢。”
董威没有心思跟他互怼,低了头站着很是难受。
褚大宝有些同情,便不满地瞪了飓风几眼。飓风回以白眼。
一时间无人说话,但听庭院一隅惊鸿偶尔的踢踏声——它现在腹部也鼓胀了起来。
须臾,司乔拿出玄天镜来重新往董威腹
中照去,昨日螺蚌身子依附的位置赫然是一个小小的婴儿蜷缩,再无魔兽的痕迹,司乔大吃一惊,董威也是看得呆了,指着镜中道;“就是它在给我托梦。”
司乔看着穆飞羿问道:“王爷,这该怎么办才好?”她曾听刘四婶唠叨过,这女子若是怀了孕,因了神魂感应,自住胎之时孕母便会与那胎儿产生感情,时时处处以胎儿为先,这便是最初的血脉亲情的凝聚。这便是世间唯母爱最为浓郁和原始的根由。她没有想到男子怀孕竟也是一样的道理。
穆飞羿将白刃收在袖中,用白绢擦了擦手,淡淡道:“既如此,此事便先搁置吧。”
董威松了一口气,脸上羞惭之色更浓,又往玄天镜里看了一眼,垂着头抱着肚子出了院门。
司乔望着他的背影,颇有几分发愁,“怀的是魔物还是个男娃都不打紧,可若是真的不舍得取出来,到生的时候可该怎么生呢?”
褚大宝搂了她的肩膀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董将军自己心里想必有数。就再容他多想几日。”
司乔长叹了一口气。
穆飞羿扫了一眼与司乔站得甚近行止亲密的褚大宝,一个是清俊秀雅,一个是婀娜飘逸,他的目光不易察觉地沉了一沉,叫了一声“司姑娘”,司乔转过头来应声,他又道:“先不管董威,当务之急是那古井之灵。”
“槑槑?”司乔惊讶,“要将它如何?难道不等明日为杜三哥塑体了吗?”
穆飞羿颔首,“不必等到明日了。只要依我之言,今晚便可。”
司乔惊诧莫名,便见穆飞羿已经大步流星向营帐而去,她不由自主跟在后面,褚大宝亦尾随在后。
到了帐内,赫然发现多了许多粗长的麻绳,团成一团堆在地上,司乔问:“王爷这是做什么用的?”
“拔井。”穆飞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