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镜面中看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人。
笑得极为可怖。
她抽出口袋里的笔，用力刺向镜子。
劈裂的缝隙像深渊一样吸引着她的注意。
“吱呀”
她吓得把笔扔进口袋，匆匆忙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接着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关上灯，仰头看向天花板，屋外传来雪花电视机的声音，吵得黑夜无法入睡。
她抖了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自由。
她眼睛睁得很大，若是她面对镜子，一定能看清自己现在的惨不忍睹的模样。
大概是一种被恐慌到目眦尽裂的神色，配上她冻的发白的皮肤。不用想，也像极了含怨而死的厉鬼。
她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自由。
第二天，她被房东逐了出去。
“你好，我坐在你的前面，我……”
“你笑得真虚伪。”对方不留情面道。
她愣住了，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她的话噎住了良久，接着，有些玩味的意思笑着看对方“为什么？”
姑娘被她的反问问的一愣，很明显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回答。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真正的快乐。”
她的笑容变得更加明艳“是吗……”
“现在，有了。”
她眼睛弯弯的“如果有了，那是因为你。”
姑娘愣得更迷茫了些，接着就板起脸冷冷地对她道“我不喜欢和人往来。”
“你应该试试我。”她笑着看她，这一次，目光十分平静，但她看出来了点蛊惑的意思，“我不会害怕你。”
是了，她通过人们的眼睛看透他们的内心，被人们的胆怯逼到孤身一人处，她怎么敢与人交往呢？
“你……怎么会不怕我呢。”她像是在问，但更像是说服自己。
她笑得更加肆意了“我多么高兴啊，终于有人能看透我的虚伪了，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呢……我明明已经找你找了很久了啊。”
她抬头看向她，眼泪顺着她张望的眼角流淌出来，无法承认，她只好沉声“我要回宿舍整理东西，一起吗？”
她收起了笑容和眼泪，外面刚下了一场艳阳雨“在这之前，我们之间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她扬了扬手机，“我扫你。”
她挽着她的手“午饭吃什么？”
“都可以。”她扭头看向她，“你明明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听听你的呀，你总是在听我的，我觉得我很自私嘛。”
她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选择听你的，你为什么要自责。”
“好吧好吧，听说新街那里挺不错的，我没去过，咱俩要不要去那看看？”
“好。”
两人吃完饭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
“你大概什么都不懂……”
“蒽？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有些赌气似的看着她，但是眼睛里还是充满了笑意。
“你知不知道，看透不等于理解。”
“我只知道，看不透就不会理解。”
“可是……”她的性子真的很无趣。
“我未必一定要有情，但我一定会有义。”她笃定地对上对方的眼睛。
少女不由得停住脚步，她的眼睛里是闪烁的星光，是一种承诺。
“麻烦让一让。”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
男人手里抱着一大堆资料，正焦急地看向两人。
她一眼看到了他的学生证。
“我来帮你吧，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她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