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依然像是没听见，安安静静的穿针引线。
最后一个画面。
色调忽然灰了下来。
母亲站在床边，床上是摊开的行李箱，而她正在一件件往里面叠衣服。
仔细看，都是她常穿的。
“你要去哪儿？！”
夜白慌了。
他想冲上去阻止母亲，求她不要走，不要丢下自己一个人。
但母亲充耳不闻，装完衣服合上行李箱，拉着行李走到玄关。
夜白追上去，不停追问原因。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走？
是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为她带来诸多不便，让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还是因为他不够听话，不够懂事？
这一次，母亲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缓缓回头，暗淡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因为你就是个累赘。”
“如果没有你，我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不是吗？”
母亲走得毅然决然。
夜白靠墙瘫坐在地上，绝望的闭上双眼。
原来连母亲真是这么想的吗？
可明明，他们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么简单，那么快乐……
玄关忽然暗下来，四周陷入一片昏暗。
夜白被黑暗压得透不过气，像一条溺水的鱼，大口喘气，拼命呼吸。
“喂。”
“……”
“夜白？”
“……”
“小朋友，醒醒了。”
夜白皱了皱眉，感觉肩膀上放着一只手。
而那只手，正以不轻不重的力度摇晃。
夜白倏然睁眼，对上那张蒙着黑色缎带的俊美脸庞。
“醒了？”顾清弦松了口气，“我到包子铺买了点儿包子，趁热吃。”
夜白撑着坚硬的地面坐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身边摆着一盘包子和一碗豆浆。
夜白有些意外。
“包子铺还在？”
“本来就是死人开的，只要怨气不散，就不会消失。”顾清弦说，“不过今天没见到那个小伙，本来想把大牛说的话捎给他，看来是没机会了。”
夜白拿起还热乎的包子，又问顾清弦“其他人呢？”
房间里空荡荡的，炭盆里的火也灭了。
看上去十分冷清。
“任真带他们晨练去了。”顾清弦说，“我看你昨天太累，就没让她叫你。”
夜白咬一口包子，咕哝道“谢了。”
“客气什么？”顾清弦弯起嘴角，“以后还得互惠互利呢。”
夜白低着头，想都没想就道“出了这个副本谁也不认识谁，互哪门子的利。”
话落，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
顾清弦的笑容更明显僵了一下。
但也只是短短一秒，便恢复如常。
“这可说不准。”顾清弦将豆浆递给他，“梦魇之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组队的情况下偶遇概率虽然不高，但也不为零。”
夜白盯着顾清弦拿豆浆的手，像是伺机而动的猎人终于捕捉到猎物的痕迹，薄薄的眼皮一抬，抓着他话里的漏洞反问“这些又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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