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可能。
世界上连两只一模一样的蝴蝶都不可能有，怎么可能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麦克洛夫特?福尔摩斯脸上甚少出现这样惊愕的神情，当那个女人走入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就好比一束追光灯，一直照在她的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
克劳利跟着麦克洛夫特当了一段时间的迎宾人，敏锐地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这其中一定有好玩的故事。
“这是我的未婚妻塞西莉娅?柏西。”路温?罗素很满意麦克洛夫特此刻的神情，他的炫耀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将未婚妻又搂紧了些。
克劳利挑眉，这个场景是花孔雀来炫耀自己漂亮的羽毛了。如果按照那些迂腐的男人思维，女人是彰显自身财富与身份的象征，那么这位塞西莉娅?柏西小姐的确是一件好的炫耀品，可是这都是二十一世纪了，男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证明自身价值，一个男人身边站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不一定代表男人有多成功，也可能是女人看走了眼或者一时受骗——克劳利心里冒出这么多想法，主要是他不喜欢路温?罗素这只花孔雀。
这位地狱公爵还是将人类之间的情感想得简单了些，路温?罗素向麦克洛夫特炫耀身边的女伴可不是这位女伴能作为他价值的象征，这其中的纠葛可深的很呢。
“塞西莉娅……柏西？”麦克洛夫特的声音听起来无异，面上平静无波，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礼貌又疏离。
塞西莉娅?柏西不是他记忆中的名字。
“塞西莉娅?柏西，不过很快也可以叫塞西莉娅?罗素了，我们在秋收之时也要结婚了。”
女人闻言，脸上带着明朗又得意的笑意，这样的笑意在这张脸上对于麦克洛夫特而言很是陌生，他的记忆之殿中从未储藏这张面庞上如此笑颜。
一般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喜欢别的男人盯着他的未婚妻看，出现这种情况，换做别的男人早就一拳锤了过来，可是路温?罗素很享受麦克洛夫特对他未婚妻的打量。
塞西莉娅被盯得有一点儿不自在了，她好奇地问未婚夫：“这位先生也是把我认成了洛伦娜小姐吗？”
“莉娅，我来向你介绍，”路温?罗素正等着麦克洛夫特能将塞西莉娅和洛伦娜联系在一块儿，尽管问题不是麦克洛夫特主动问出来的，但是他丝毫不介意搭起其中的桥梁，“这位是新郎的兄长，福尔摩斯先生，他在政府部门工作，是个大人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他也免不了将你认成了洛伦娜啊。”
塞西莉娅闻言，立刻道：“已经有不少人将我与洛伦娜小姐认成同一个人了，我自己都在想，有这么像吗？”
塞西莉娅带着一点北非口音。
“亲爱的，那可真是像极了，你们两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胞胎姐妹都没有这么像，也难怪麦克洛夫特会认错了。”路温?罗素浑身舒爽。
克劳利开始起了点兴头。
“那我可得向福尔摩斯先生好好自我介绍一番了，我的名字是塞西莉娅?柏西，可不是别人，您可别把我给认成了另一个人。”
塞西莉娅冲麦克洛夫特伸出了一只手。
麦克洛夫特看了一眼她的手背，手背上光洁一片。
“我没有将你认成她，”麦克洛夫特眼中的惊愕已经消散了，“你好，柏西小姐。”
“那就好，不然我还要想办法证明我真的不是洛伦娜小姐呢。”
塞西莉娅看起来已经被认错了很多次，她不太高兴每个人都把她认成洛伦娜，没想到麦克洛夫特直接说他没有认错人，这让塞西莉娅的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路温却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他不相信麦克洛夫特的说辞。
“但愿如此。”路温搂着塞西莉娅的腰肢，走进了礼堂。
克劳利刚起了点儿兴头，故事就告一段落。
“她长得和你的前女友很像？”克劳利做出判断。
麦克洛夫特倒也不瞒克劳利：“是有几分相像。”
“几分？”
“十分。”
“那就是一模一样了。”
克劳利想起了六千年来和亚茨拉斐尔一起看的戏剧里有不少相似的情节：男主人公痛失挚爱，多年后出现了一个与挚爱同样面庞的人，两人再次坠入爱河。
恶魔和天使都不喜欢这样的情节，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像他们这样不停变换身份在人间办事的除外，噢，他们也不算人类——所以这些男主人公到底爱上的到底是那张脸呢，还是对方这个人？
这种事情往往是当局者迷，伤人伤己。看在对方是便宜侄孙女婿的兄长，勉强也算是亲戚的份上，克劳利给出了恶魔的忠告：“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完全同样长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