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的刹那间。富丽堂皇的景象蓦地出现在我面前,空中漂浮的上万支蜡烛映衬得室内格外明亮,穹顶似乎被施了魔法,抬起头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天空。
室内四张长长的餐桌旁是突然安静下来的学生们,而我现在正面对着的,则是上首的台子上的一张长桌,坐满了教师们,此时他们也纷纷站了起来。
我微昂着下巴,努力让自己保持自信而优雅的姿态走进大礼堂。我长长的斗篷被风扬起,我便直接抬起手,默念了一个变形咒,将斗篷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胸针,别在了我的裙子上。长桌上有学生在窃窃私语:“梅林啊,她可太漂亮了!”,而我则是径直走到教师们面前,摘下墨镜欠身行了个礼。
“安静!下面是本学年的第三件大事——让我们欢迎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四年级转校生:卡莉娜·波吉亚同学!”
中间那一位有着一头长长的白发的教授对我表示了欢迎,他的话音刚落,台上台下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惊讶,诸如“德姆斯特朗不是教黑魔法的吗?”此类的疑惑。不用说,这位一定是德高望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了,而坐在他身边的,也一定是各个学科的教授以及各大学院的院长了。
“您好,教授。”我浅笑道,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点点头,继而将一只高高的凳子搬到身边。
“请波吉亚同学坐在凳子上,进行分院仪式……”
我乖乖地转过身去坐在了凳子上,面对着大家,目光扫过下面的长桌,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我,而其中最格格不入,又与我的视线恰好相撞的那一双,则出自格兰芬多的长桌上。
一双深邃的灰色眼眸。
那个人正斜着身子靠在桌子边,他离我很近,近到我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苍白的突出的手指骨节,黑色长发微微绻着,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锐利俊脸增添了几分古典的优雅气质。
不同于其他学生清一色的好奇或花痴,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随意,甚至带了些许玩世不恭的意味,扬起的下巴昭示了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这是一种贵族式的美丽、自信与骄傲。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和好气质,这样的人如果在德姆斯特朗,估计能把一众女生迷得死去活来吧。
噢,除了我。
可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只对谦和优雅的迈尔斯·斯卡斯加德学长产生过憧憬,只不过这种憧憬已经在三次“卡莉娜,你是个优秀的好姑娘”的“好人卡”中消失殆尽。
“精明,野心,狠毒,”分院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惊得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有头脑和实力,啧,有点像卢克蕾齐亚·齐,但也有着对朋友和家人的非凡勇气……不是吗?否则你也不敢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吧,孩子。”
我心头骤然一紧,卢克蕾齐亚·齐是我母亲出嫁前的名字,遂点点头,轻声道:“那您觉得我适合去哪个学院呢?”
“好问题,我正在思考,”分院帽忖度道,“你有斯莱特林的气质,却在某些功课上有拉文克劳的头脑,但你并不胆小,嗯……你最适合去的地方还是……”
清晰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耳畔开始充斥一片嗡嗡的声响。
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正当我将要询问分院帽时,它却突然大声喊出:“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掌声。
母亲,我也是个斯莱特林呢。
我摘下分院帽,走到斯莱特林的桌边,前排几乎是人满为患,我不喜欢和别人拥挤,遂快步走到后面,找了一个同样有着黑发的男生身旁的空位置坐下了。
他埋头吃土豆。
我拿起一杯南瓜汁,睨他一眼。
他还在埋头吃土豆。
额,好高冷……啊。
我犹豫片刻,想到自己可能要拜托这些英国的同学才能找到罗切斯特家族的人,况且我也并不是个冷若冰霜的人,遂还是友好地向旁边的男孩伸出了手:“你好,卡莉娜·波吉亚,请多关照。”
不出我所料,他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连手都没有伸,淡淡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识趣地把手收了回来,看来这位“高冷哥”周围没有同伴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似乎对交流没什么兴趣,而且很喜欢吃土豆——他已经飞快地吃完两碗土豆泥了。
见状,我悻悻地撇了撇嘴,不再尝试和他搭话,只是递给了他一块我自己做的甘草糖,然后开始安静地吃一块布丁。
我并不算饿,再加上刚才的紧张和心情跌宕起伏,我很快就吃完了简单的午餐。在轻轻用手帕沾了沾嘴边后,我正要起身离开,却突然被身边一言不发的男孩叫住了:“回休息室的口令是:高贵。”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礼堂。
出了礼堂我才发现,这里的楼梯真是要多乱有多乱,我尝试去找公共休息室,却不知为何被送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教室门口。
这时的我才开始后悔为何不提前准备一张霍格沃茨地图。
正当我对着乱转的楼梯苦恼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你是新来的同学吧,迷路了吗?”
温柔的女声传来,我转过身去,对上一张美丽的脸庞。她的眼睛是和我一样的绿色,可她的头发却是火红色的,仿佛在昭示她的温暖。她比我略矮一些,胸前红色的领带代表了她格兰芬多的身份——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闪亮亮、暖洋洋的,还带着靓丽的青春气息,就像河畔水淋淋的初升太阳。
我点头如捣蒜道:“是的,我不知道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在哪里……”
她则嫣然一笑,拉起我的手。
“我带你去吧,”她温柔道,“我一个好朋友也是斯莱特林的,我认识那里。”
她的手很小但很温热,不像我这般,常年手脚冰凉。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楼梯变换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地下的一道湿漉漉的石墙面前。
我忍不住提醒她:“同学,我们好像走到死胡同里了。”
她摇摇头道:“不是啊,你说出口令,就能进去了。”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西弗勒斯和我说的“口令”原来是指这个,于是尝试着说了一句:“高贵。”
大门豁然打开。
我转过脸去,欣喜地朝那个女孩道谢:“太感谢你了,我叫卡莉娜·波吉亚,你呢?”
她笑着道:“不客气,我是莉莉·伊万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