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阿兄那里寻些治军伤的膏药来。”椿棠忙从榻上起身,“备好马车,咱们去看看。”
曲陵侯府外,梁邱飞在暗处蹲坐着候了半日,好在日头不毒,否则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再抬眼时,注意到那一主一仆出府的身影,顿时面露喜色。
少主公还真是料事如神,算准了这叶家娘子会来看望程娘子,早早地便让自己在此处候着,也不枉自己目不转睛地盯了这半个时辰,他也不敢怠慢,忙抬步追上去。
“女公子!女公子留步!”
椿棠上马车前似听到有人叫唤,也不知是不是喊自己,回身时瞧见那还算眼熟的人影,有些诧异。
“你?”
她记得此人,是凌不疑手下的侍卫,还有另一个,两人一胖一瘦,还是很容易叫人记住的。只是不知道,凌不疑的亲卫,拦下她作甚。
“女公子,这是我家少主公命我交与你的。”
对方说着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小木匣还有一个锦袋。椿棠下意识蹙眉,这个凌不疑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梁邱飞手臂举了半刻便觉有些酸软,可眼前之人似乎并没有要收下的意思。哎哟,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东西硬给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照少主公的脾性,事情若没办妥,只怕又是十军棍。
直到椿棠素手接过那两件物什后,他才舒了口气,可算把这烫手山芋送出去了。梁邱飞心里也觉奇怪,少主公要送东西直接送上府就是了,非得送到人手上,偏偏还把这差事给了自己。
椿棠何尝不是如此,她纵然心有疑惑,却不开口,收下东西后便启程回府。
“女公子不打开看看里头是何物?”
半夏见她将东西置于一旁,反倒有些好奇。
“不想看。”
现在凡遇上和凌不疑有关的事,她就觉糟心得很,干脆不去看它们,自顾做自己的事。
半夏对自家主子的脾性还是了解的,说是不在意,心里定是想着,于是故意激她。
“这木匣如此好看,我要是女公子,一定就打开看看,是何物,如此神神秘秘,还非得送到手上。”
“你若想看便看,招上我做甚?”
椿棠摆摆手,并未从书简中抬头。房内有一会儿没了动静,忽而又传出半夏的惊呼。
“呀——女公子,你快瞧!”
半夏将那木匣递过,她看清里头的东西后,眼里亮了一瞬,不得不承认,心下是惊喜的。
木匣内是一只海棠花样式的耳坠,这耳坠是她生辰之时,大母赠送的,那日灯会后便丢了一只,原以为是逃命时落下了,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
“女公子前几日不还为了这事急得要落泪吗,如今可开心了?”
“属你这丫头话最多!”椿棠忍不住笑骂。
她于是又取过锦袋来,里面只装着一根竹简,眸子不禁颤了颤,上头写有四字。
殊途同归。
——
“东西可送到了?”
凌不疑负手而立,看着眼前景色,眸中不知是何情绪。
“少主公放心,我可是亲手交给了叶娘子。”梁邱飞嘴快于脑,还是忍不住,“只不过我瞧那叶娘子,好像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一旁梁邱起轻咳一声,示意他闭嘴。
“我没说错啊”梁邱飞下意识反驳。
“阿飞,今日你辛苦了。”凌不疑回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下去领十军棍,松散松散皮肉,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