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没道理……纪德无比震惊,再次发动异能力,自己也进入了“窄门”的预知空间。
纪德看见自己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手上的枪便被猛的打落,他根本看不清枪是怎么掉下去的——同时,自己的手腕也报废了,对面的青年如同瞬移般来到了自己身后,将他击晕了过去。
回溯时间,他咬着牙,右手洋装开枪,左手却一翻,从衣袖里掏出手榴弹朝面前的纲吉扔去。
结果显而易见,右手报废,左手的手榴弹投出去时面前的青年已经没影了,自己再次被撂倒。
这、这究竟是……
纪德抖着手,迟迟不能扣下扳机。
何等快的速度啊……他就算预知到了未来,也无法看穿面前青年的动作……
两人就这么无言对峙了许久,纲吉很耐心地等待着纪德的下一步动作,不过考虑到几个孩子还在门外淋雨,他摇摇头,决定快点解决。
“我想告诉你的是,”纲吉活动了下胳膊,慢慢走进紧张的纪德,“寻求解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连累到其他人——包括年幼的孩子。”
“你……”
艰难咽下一口唾沫,纪德眼睁睁地看着纲吉走到了他眼前。他想阻止他,可自己不管做什么对纲吉来说都是徒劳,便索性放弃了抵抗,无力地垂下了右手,“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种异能力?”
而这些异能力,纪德全在他方才遇见的无数未来里见识到了。
真的是很霸道强势的能力,强到和异能力者交手多次的他几乎丧失战意。
说实话,他感觉很不可思议。在那些自己被击败的未来里,他竟从未被这名青年杀死过——包括某个他妄图与青年同归于尽的未来也是,仿佛面前这人和织田作之助一样,秉持着不杀人的理念。
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青年肯定是杀过人的,而且应当还不少。
听到这个问题,纲吉停下了脚步。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手党罢了。至于我的能力,恕我无法告诉你。”
“呵,你还真是天真……问什么你就告诉什么,不过多半说了跟没说一样吧。”
纪德自嘲地笑出声,微微仰起头,“按这个情形,我多半是等不到作之助来了……那么,能麻烦你给我一个解脱吗?”
纲吉蹙眉,没有说话。
“我一生都在徘徊在痛苦与仿徨中,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这个充满毫无希望的世界……就在刚刚我明白了,对上你,我绝对没有胜算……”
“我又有什么错呢?辗转多年,只是想寻求真正的救赎罢了……所以,拜托你了……”
言尽于此,纪德呼出一口气,浑浊的眼眸充满着渴望与期盼,他将自己的配枪郑重地递到了纲吉手上。
“你当然有错。”
纪德一怔,抬头对上了纲吉平静无波的双眼,“无论是滥杀无辜也好,你自己的想法也好,他们全都是错误的。”
“纵观iic这个组织在追求的理念,无非就是‘身为军官,死在战场上才光荣’这一点。可你们为此究竟杀了多少人?在这之后死在战场真的是你们的归宿吗?或许是,但那些死去的人呢?”
“其实仔细想想,你的iic不就是一个无情冰冷的杀戮机器吗?”
默默听完这些,纪德并没有反驳——是的,纲吉说的很对,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他究竟杀了多少人了,包括这其中有多少无辜的人。可他并不在乎这些,他早已麻木,只求纲吉能尽快扣下扳机,拯救行尸走肉般的自己。
说这么多话,并不代表纲吉心软。恰恰相反,身居教父之位多年,他早已褪去了不该有的天真。必要时,他甚至能面不改色地崩掉那些不听话的黑手党来杀鸡儆猴,年少时的心软若是过多带入到工作中,反倒会要了他的命。
他只是想让纪德临死前,再好好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犯下的罪孽。
不过目前看来没这个必要了——眼前这人可能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吧。
微微叹了口气,纲吉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枪,对准纪德的脑门。
纪德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真的很感谢你……”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跟作之助道个歉……”
“砰!”
清脆的枪响回荡在空旷寂静的长廊内,经久不散。
带给日本众多麻烦的罪魁祸首面上挂着幸福的笑,无力地倒到了地上。血迹逐渐扩大,将这具尸体衬得愈发苍白。
纲吉注视良久,蹲下身,把枪放到了纪德身边。
唉,果然还是很不习惯啊,杀人什么的……
不过就算自己不杀纪德,之后的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去找织田作之助的麻烦。若是他被政府关押,那更是雪上加霜,这么珍贵的异能力者他们是绝对舍不得杀掉的,多半会将他当做傀儡不停使唤吧。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个不停,纲吉本想再站一会的,又想到孩子们还可怜巴巴的在门外淋雨,连忙下楼把他们给带了进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好理解多了:几个孩子觉得光把人冻住还是很不解气,在纲吉耐心认真的教导下开始大肆破坏这无辜的据点,硬生生把这古堡给炸塌了。
不久后,伤痕累累且不知为何脸很红的十年前纲吉终于被传送了回来。
粉烟散去,开幕雷击。
“哇,是原来的纲吉哥哥!”
“笨蛋阿纲快看!蓝波大人给你报仇了哦!”
“十代目!您没事吧?可恶,这里的信号无法连接到十年后……”
“伤怎么样了,阿纲?”
伙伴们与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嚷着,纲吉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清,有些无措的动了下身体,顿时被还没好透的伤给疼得龇牙咧嘴。
谁知他这一举动让众人更激动了,尤其是那边的狱寺隼人。
找不到开口时机的纲吉:……你们安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