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青雀突然有些遗憾。她忘了问那小子，他是不是北齐淑妃冯小怜。她想看看，令男人着迷的倾国佳人该长成什么模样。
可惜他已经跑远了。
只好下次吧。
……
“这东西太邪门了。你从哪里弄来的？”当左玄在酒肆看到那颗明珠时，立刻连声感叹。
“这是隋侯珠。你信吗？”青雀灌了口酒，嘻笑道。
左玄竟然没有跟着笑，反而一脸严肃：“可能的。隋侯珠也不是个好东西。”说着，十分恐惧一般，把珠子放到了案上。
“真奇怪，你这么个钱篓子竟然不贪图宝贝？”青雀有些诧异。
“宝贝大，钱财多，也要有命花啊。我劝你也快点把这东西出手。”
“本来也不是我的。”青雀不以为意，“你最近有没有生意要找涂逸之？这是他亲戚要我带给他的。”
“我这阵子在忙算命的事儿，没有机会用到那老妖怪。你倒是有机会见着他。”
“那个倡馆老娘才不稀罕去。”
“不是倡馆，是皇宫。朝里回来了大人物。连你家姨父都为他设宴接风，你竟然……不知道么？”左玄小心地望望他。
听他提起祢罗突，青雀的脸红了。
朝中确实出了大事，奇怪的是，七夕那天，宇文邕却一点也没有同青雀讲起。
三日后，青雀奉召入宫。
甫进内殿，就被皇帝陛下卷入怀抱，程青雀实在是吓了一跳。
“雀儿……我的雀儿。”宇文邕不理会她的惊诧，只是满面喜悦，“等了这么久……”
“什么这么久？前日不还……”青雀莫名地瞪大眼，想要分辨，却被他的吻截断了话。
随国公杨忠的丧期满了，晋王特意把祢罗突从九成宫的“囚笼”请回来。为的就是让他再演一出场面戏，流几滴眼泪，安抚关陇贵族汉人老臣们的情绪。
毕竟，杨忠还是很能打的，一口气吃了齐国二十多座城镇，又是开国元勋。宇文护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宇文护带着自己的皇帝小堂弟，拉住守丧期满了的新任随国公杨坚的手，句句叮咛，仿佛哀不能胜。
难以想象，十年前，也是这位晋王殿下，把杨坚的岳父独孤信活活逼死，害他带着妻子独孤伽罗，远离京城，避祸隐居。若不是杨忠的临终前上表请求，只怕他还不得回京。
宇文护真是个好戏子。
宇文邕比他更出色。
青雀清清楚楚地知道，装老实，流眼泪，是祢罗突的看家本领。这一次，他也演得很好。可这些，都是男人们的故事。青雀这个女侍读，只要呆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他们尔虞我诈就好。
祢罗突的吻依旧强硬而粗暴，七夕夜的谦卑荡然无存。
青雀想，大概皇帝做久了，都会有点性情无常。何况他这个皇帝还憋屈在权臣脚下。看他在杀兄仇人面前装出恭敬的模样，青雀是真的心痛。
她也想就这样由着祢罗突，可这地方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前头就是大德殿。宇文邕和她都还穿着上朝的公服，模样甚是庄严，却又行着这不堪入目的勾当，实在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