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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公主生子文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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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安朝接圣旨,没有三跪九叩那一套,摆个香案恭敬听着就好。

易申见旨意果然冲她而来,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便叫周盐清点好五千军卒,她要带着一起回京。

传旨官目瞪口呆:“公主,这不合规矩啊!”

易申便看他:“什么规矩?”

传旨官说道:“陛下让公主速速回京,并没有允许公主带兵入京。”

易申奇怪地看他:“本宫的兵是父皇赐的,调兵的兵符也是父皇亲自给的。父皇现在只是让本宫回京城,既没有定本宫的罪,也没有取消本宫的兵权,本宫用兵符调动点兵怎么了?”

传旨官无言以对。

易申继续问他:“兵符在我手里,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周指挥使都没有意见,难道你一个京官还想插手边军不成?”

传旨官满头大汗地退下了。

易申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周盐脸色难看。易申刚刚立了大功,虽然主要功劳不是他的,但他总也能跟在后面喝汤。

结果陛下一道旨意说公主品行不端,要召回京城?

那他们这些跟着公主杀敌立功的,又算什么?

也是品行不端?

反击北夷还有错了?不是周盐想大逆不道,在他眼里,易申亲手捉到北夷两个国王,就算是天大的罪过,也总能抵消过去。现在反而被指责品行不端,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易申不做解释,只要求将有关郑千户的“罪证”都交给她,她要带去京城。

交当然是不能交的,这些证据就算是周盐自己想看,也只能按规矩取用,不能随便拿走;但听了这话,周盐心里生出几分明悟,当即叫来司证,叫他当着自己和知府的面,将“罪证”打好封条,然后让两名百户带着,与易申共同上京。

易申没阻止他的举动,但也没有赞赏他。等到“罪证”封存完毕,她让其他人暂且退下,从袖中摸出几样东西放在桌案上。

周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不用看,这里没有其他人。”易申说道,“江南三城,海城,漠西城……”随着她将一个个地名说出,周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殿,殿下……”他张口结舌,“殿下这是何意?”他忽然抬头直视易申:“若我不跟着殿下造反,殿下会灭我的口吗?”

易申纳闷地看他一眼:“什么造反?勤王你懂吗?我未有过错,而父皇下旨申斥,说明父皇必为人所制;此时不入京杀乱党清君侧,我还配为人女吗?父皇不是白养了我这些年?”

周盐仍然犹豫。

易申便叹气:“你不跟着就算了。”她站起身,拍拍金黄色蟒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指挥使便留在这里——切记一切以国为重,你是大安的指挥使,你俸禄里的每一文钱每一粒米,都是从百姓的赋税中抽出来的。”

周盐有些恍惚:“下官明白——”

易申又道:“既然你明白,那就莫怪本宫了。”

周盐:??

他还想再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易申拎着周盐的衣襟,不让他倒在地上,随便往旁边椅子上一扔,高声叫道:“来人,备马!诛辅王,清君侧!”

她带的亲兵与五千漠北卫的士兵,全部经过与北夷人的一战,亲眼看过她奋勇杀敌的英姿。

而此时,他们也都知道了安兴帝莫名下旨,责令公主入京谢罪的旨意,个个悲愤莫名。

封建时代的臣民,通常对于君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皇帝做了错事,那必定不是皇帝的错,而是别人的错。

现在他们又非常肯定公主没有错,那么错的,就必然是皇帝身边的人。

皇帝身边有谁会忌惮公主?

他们开始没什么头绪,但是当易申喊出“诛辅王”的口号时,所有人恍然大悟。

——竟然是他!!

——原来是他!!

安兴帝迟迟没有皇子,不仅是朝中大臣人心涌动,百姓之中也偶有议论。谁做皇帝,他们不太在意,但是皇帝家的八卦,说出来总要比隔壁村老光棍的八卦更吸引人一些。

——皇帝没有儿子,那个什么王爷要做皇帝了!

——皇帝生不出儿子,因为那个什么王爷把他的儿子都害死了!

谣言总是在传播之中变得畸形而扭曲。在没有其他娱乐项目的情况下,谈论一些匪夷所思的流言,时常能给人莫大的满足感。

漠北边军在卫所的统领之下,其中的头领,平时也是对这些流言添油加醋说一嘴的人。

“诛辅王,清君侧!”数千人念着这个口号,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去了。

只是过了漠西城关之后,几名千户先觉得不对了。

清君侧是件危险的事,只有五千多人,确实不太够。但是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进漠西城关后,这队伍莫名其妙地壮大了数倍?

他们私下里去问,便得知这些人有的来自漠西卫,有的来自更远的岭西和江南。

来自长宁三卫的几个千户率先热血沸腾起来——他们数月前跟随易申出京,当时只以为自己是去游山玩水,哪知道会有这种机缘?江南数卫的人马都被调遣,这说明什么?说明公主早就有所准备!

想想这次勤王的——诛辅王。

再想想安兴帝到现在也只有两个公主,二公主还是个小团团。

这说明什么?他们跟着公主,说不定能有从龙之功!

别说什么女人不能当皇帝的话,那是以前的朝代,他们的皇帝儿子多得是,当然轮不到公主。大安朝太宗以来数代单传,其实臣子们早就做了万一皇帝生不出儿子,又或者生出的儿子早夭,然后辅郡王一脉登基,或者皇帝的女儿登基这种准备。

毕竟他们读的书只教给他们忠君爱国,没教给他们皇帝生不出儿子就自己取而代之。比起公主登基,造反是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

现在辅郡王为一己私利通敌卖国,肯定当不上皇帝了,他也肯定要被公主干掉了,天下还能是谁的?

必须是他们公主的!

这种想法迅速地在义军之中播散开去,听到的人先是震惊,随后便恍然大悟。

辅郡王必须通敌了!

那个位子,必须是他们公主的!

易申到京城外之时,手下已经聚集了三万兵马。其中还有漠西卫、漠北卫这种时常与外敌作战的精兵。

义军在京城外集结,易申没有第一时间攻城,而是上表给安兴帝,要求收押辅郡王一家,追究其通敌、构陷朝廷命官、引敌入大安意图杀害公主等数条罪名。

安兴帝对她的表章依旧留中不发,任凭朝堂上下一片哗然,百官议论不止。

安兴帝派出官员出城与易申交涉,想要召易申入宫详谈,易申不知道如今京中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不肯去。她想让安兴帝到城头上来交流,安兴帝倒是没意见,但文武百官不干。

——公主手里有好几门火|炮呢,万一一炮把皇帝打死了,他们的大安朝怎么办?公主继位是可以的,但是放炮把先帝轰死的公主,是绝对不可以继位的!

双方各执己见,无法妥协,陷入僵持之中。

但这僵持没持续多久,很快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结束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京城内有人分别潜至九门,将九门守卫擒获,并迅速大开城门,迎公主及义军入京。

易申只带了长宁三卫入京,让其余兵马在城外接应。

她觉得以她对安兴帝的了解,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她只带了有入京资格的长宁三卫。

是夜京城之中,无数高官的府邸被义军包围,有人想拼死出门,皆被义军拿俘获,生死不明。

而易申带领数百骑兵,砸开宫门,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皇城。

天亮之时,皇宫被彻底包围,百官都被困在家中,朝会的钟声敲响时,大殿之上一个官员都没有,只有安兴帝和几个随侍的太监。

易申身着甲胄走进大殿。殿外的武士早被人制服,没有一个人敢阻拦她。

安兴帝坐在御案之后的龙椅上,整座大殿空空荡荡的,只有秦公公和起居官仍旧跟在他身旁,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低垂着头,生怕引起这至高无上的两父女的注意。

安兴帝微微抬起视线,目光透过十二道旒珠,落在身着易申金灿灿的甲胄上。

两人都久久没有说话。安兴帝看着易申,易申也看着安兴帝。

易申不知道安兴帝现在在想什么——推己及人,大概是对她很失望吧。不过易申不会后悔。她不想沦为辛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便不能坐视易建章登基。

而如果易建章不当皇帝,谁来当?

辅郡王肯定不行,他当皇帝就等于易建章以后也是皇帝,易申还没傻,她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宗室里的其他人?

笑死,大安朝的宗室里,除去辅郡王一家,还有公主和公主家眷,还有其他的活人吗?

与其让其他的公主做皇帝,为什么她不自己坐上去呢?想要不受制于人,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易申本也想过徐徐图之,她能感受到安兴帝对原身的宽容和喜爱,所以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太过伤害他的慈父心肠。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她这边想徐徐图之,辅郡王那边却等不及了。

或许是因为她在海城一战得了些好名声吧,等她去往漠西与漠北之时,便遇上了辅郡王与北夷勾结后,引入大安境内的夷军。这还不够,他还编造郑千户通敌的“罪证”,意图将她也一起拉下水。

易申不是抖一抖身子就往下掉舍利子的圣母,辅郡王都想要她的命了,她凭什么不去还击?是多活一世嫌命太长了吗?

只是这样,她在面对安兴帝的时候,难免有一丝丝的愧疚。她眼神飘忽,试图避开安兴帝难辨喜怒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龙椅上的安兴帝长叹一声,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无奈:“阿申,朕以前说把皇位传给你,你不要。现在你又来抢——怎么,抢过去的皇位,坐起来会比较舒服吗?”

易申:????

易申:!!!!

安兴帝本来要把皇位传给原身?她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易申怀疑地看着安兴帝:“那你下旨骂我一顿,还让我赶紧回京?”

安兴帝神态沧桑:“你在边关,朕能做什么?朕敢做什么?朕什么都不做,他都敢私通北夷,要置你于死地,朕不赶紧让你滚回来,能放心吗?”

易申仍然表示怀疑:“那你圣旨上说我行为不端?”

安兴帝的老脸狠狠地抽了抽,先看了旁边起居官一眼。这起居官跟了皇帝好多年,见他看过来,立刻战战兢兢地说:“陛下接下来说的话都是骂秦公公的,小臣明白。”

安兴帝这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个混账东西,难道你行为很端正吗?带着几百人就敢跑到北夷大营里面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懂不懂?!”

见易申似乎有点不服气,安兴帝迅速补上漏洞:“——淑女也不应该立于危墙之下!你个混账想没想过,你去打夷人,你死了伤了,史书上倒是会记一笔你为国捐躯,那朕怎么办?朕和你阿娘只你一个女儿,你有个闪失,朕还有什么颜面下去见你娘?朕骂你行为不端难道不应该吗?”

安兴帝越说越气,把御案上的奏折等物一把扫到地上:“朕骂你一句,你居然二话不说就翻天了?清君侧?你是不是以为你很聪明?你是不是生怕朕能压制得住满朝文武,不把你当反贼一刀砍了?你有这心思早干嘛去了?让你当太女的时候你不当,现在朕放弃了,死心了,你倒开始作妖,你是不是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晃一晃就全是浆糊?你说说正常人能干出来这种事吗?”

易申被骂的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安兴帝的唾沫星子就溅到她脸上。但她听着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安兴帝说了两次曾经想传位给原身了,这是真的?

她努力回忆,终于勉勉强强从原身的记忆里,翻出安兴帝所说的那一段——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件事。

那是在先皇后仙逝的那一年,安兴帝颓靡许久,几乎荒废朝政,若不是傅司徒帮着处理前朝事务,大安朝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安兴帝几个月才缓过神来,把原身招到身边,问她:“阿申以后想做皇帝吗?”

原身当时才十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阿爹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还得去后宫努力生儿子,我才不要当皇帝呢!”

安兴帝被噎了个半死,悻悻地放弃了。

要说原身拒绝当皇帝吧,也就是这么一件事,也确实是原身亲口拒绝的,但是……

“阿爹后来也没再问过我啊!”易申等到安兴帝终于说的口干舌燥,停下来找茶喝的时候,适时地插上一句,“那时候我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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