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四起。
幽暗、狭窄的楼道，很快被薄雾填满。
许半城站在原地，脸色凝重。
“糟了，那肯定不是谢宝宝。”
二楼是妇女儿童精神病科。
先不说一个被绑走的小姑娘，怎么会大半夜在精神病院里拍皮球。
就说许半城刚刚感知到，在他脚下正下方，的确有什么东西。
许半城叹了口气，他戴好口罩，毫不犹豫冲下楼。
这事儿，怎么说他也有责任，他不能放任谢俊文不管。
随着许半城的动作，薄雾形成小小的气旋，跟着许半城一起往二楼飘。
三楼和二楼不过是几步台阶的距离。
但许半城花了十来分钟，才走到二楼。
薄雾里，许半城转身看了眼刚刚走过的三楼楼梯，火红的左眼泛起一丝光泽。
他没有细想，而是拿着手电筒环顾四周。
楼梯走道狭窄，惨白的墙上被挥洒了星星点点的不明褐色液体，在正中间，写有二层的标志被撕了一半。
角落里，摆着盛满灰的搪瓷痰盂，里头黑乎乎的，不知装着什么。
许半城又走到栏杆处往下看。
刚才跑下来的谢俊文，消失了。
许半城没有乱了阵脚。
他拽开二楼的后门，大步走了进去。
许半城昨天来过二楼。
他举起手电筒，边往前走、边轻声喊，
“谢哥？
谢哥你在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踩着病服而发出的“沙沙”声。
许半城看了眼电子表。
1:05.
到三点前，他都不能被抓住。
但谢俊文生死未卜，他不能放任不管。
许半城只花了两秒的时间，就做出了选择。
“先完成任务，再去找谢哥。”
许半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以前的话，他绝对会选择去救人。
但这个念头只在许半城脑子里停留了一秒，很快划走了。
他面不改色，大步走向二楼入口。
就在他即将跨出大门时，细微的响动让许半城停下脚步。
淡淡的薄雾里，拍皮球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砰、砰、砰……”
“15、16、17……”
稚嫩的笑声带着天真烂漫，但在这种环境下，却处处透露出诡异。
许半城在原地站了会，很快发现不对劲。
许半城双眼微眯，鲜红的左眼泛着如火焰般的光芒，
“它在重复数15、16、17，可在这之前，数数是到16。”
也就是说。
谢俊文，是第17个。
许半城放轻脚步，走到栏杆边往下看。
一楼与二楼之间，一只脏兮兮的花皮球正凭空弹跳。
伴随着花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孩子稚嫩软糯的声音一直在数数。
这时，许半城背后的薄雾里，也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沙沙沙……”
“嘻嘻嘻……”
伴随着脚步摩挲的声音，还有忽男忽女的低笑声。
他扭头看过去。
薄雾里，那双猩红的眼睛，离他不远了。
许半城盯着那双越来越近的眼睛，脸色白了几分，心里也浮现一丝恐惧。
糟。
被堵在中间了。